黑色林肯一路風馳電掣地駛下山坡,來到海邊的別墅區。
榮家在這裏有一套宅院,榮惜曾經和寧慎提過。
將車子駛進別墅大門,寧慎跳下車飛奔上台階。
餐廳裏,榮斯年和裴雲舒剛剛入座,正準備吃早餐。
女兒的樂團參加這麼重要的比賽,當父母的當然也不能缺席。
之前在寧慎的馬場赴宴之後,夫妻二人就留在M國並沒有回國。
看到寧慎急匆匆走進來,夫妻二人同時從椅子上站起身。
“小慎,出了什麼事?”
寧慎看一眼左右:“惜惜沒來這裏嗎?”
“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將寧慎的表情看在眼裏,裴雲舒擔心地皺眉,“你們兩個……是不是鬧別扭了?”
“小惜怎麼了?”
不等寧慎回答,剛剛晨練回來的榮禦,已經走進餐廳。
知道榮惜不在這裏,寧慎的眉越發擰緊幾分。
不在樂團,也沒有回來找家人,這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她有什麼閃失?
寧慎不敢接著往下想。
“都怪我!”
“混蛋!”榮禦衝過來,一把抓住他,“你把小惜怎麼了?”
“小禦,你別胡鬧。”裴雲舒喝住兒子,“小慎你別太緊張,你和阿姨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是啊,小慎,你們兩個是吵架,還是怎麼了?”榮斯年也跟著詢問道。
“這……”寧慎垂下臉,“都是我的錯,隻是……這件事情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上前一步,寧慎抓住榮斯的胳膊。
“榮叔、裴姨,你們告訴我,哪裏才找到她?我求求你們,告訴我!”
男人語氣急切,俊臉上滿是懊惱和擔心。
那樣子,如同失落生命中的至寶。
“小惜的性格我了解,她不會做什麼衝動的傻事,大概隻是想要找個地方安靜一下。”裴雲舒安慰地扶住寧慎的胳膊,“你先坐下,一會兒我們一起陪你去樂團找她。”
寧慎心裏著急,哪裏坐得住?
“她手機關機,我打過電話,林喻說她不在樂團。”
“相信我,那孩子有分寸,樂團比賽這麼重要的事情,她肯定不會缺席的。”
裴雲舒將他拉到桌邊,安頓在椅子上。
“現在,我要你誠實地告訴我,你們兩個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是過來人。
戀愛的男女,難免有些磕碰,怎麼可能天天如膠似蜜?
寧慎才剛剛向榮惜求過婚,如果不是發生什麼大事,榮惜絕對不會突然不告而別。
身為父母,她當然不希望女兒受委屈。
因此,她必須弄明白,二人到底發生什麼。
榮斯年明白妻子的想法,拉拉榮禦的胳膊,向兒子做個眼色。
榮禦強壓怒意,走過來在桌邊坐下。
“寧慎我告訴你,要是你敢欺負小惜,我要你的命!”
“小禦,不許胡鬧!”瞪一眼兒子,裴雲舒接過傭人遞過來的熱牛奶,送到寧慎手裏,“喝點牛奶,慢慢說。”
兩手捧著牛奶杯,寧慎的目光緩緩掠過桌邊幾人的臉。
“都是我的錯,是我欺騙了惜惜。”
將牛奶杯放到桌上,他抬起手掌撐在桌上,將頭埋在掌心。
骨節分明的手指,痛苦地抓住頭發。
“對不起。”
*
*
海邊。
縮在礁石一側的榮惜,抬起兩手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從離開馬場到現在,她已經在海邊一個多小時。
衣飾單薄,秋日的海風,濕冷地打在身上,格外寒涼。
現在的她,從頭到腳都是冷得沒有多少溫度。
指尖、腳尖……
都冷得發疼。
可是這都比不上胸口深處,心髒似乎被撕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