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巴頓夫人看著眼前這個小胖墩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的樣子,頓時更加氣憤的說道,
“抬起頭來,納威·倫巴頓!跟著我,然後,好好的看看這兩個為你付出了健康,付出了理智,付出了一切的人。”
說完,不待趙定國反應過來就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或許是懾於倫巴頓夫人的威勢,我們的主角納威·倫巴頓幾乎是在話音剛落時,就想都沒想的抬起頭,跟著她走進了病房。
此刻病房中除了病人外再無他人,病房裏麵每張床都用簾子圍著四周,要想看到裏麵的情況隻有拉開簾子才行,而每一個病床靠外的一側貼著病人的名字。
倫巴頓夫人一直走到靠近最裏麵的兩個病床前才站住腳,伸出有些枯槁手輕輕的拉開布簾。
“唦啦……”
伴隨著淡藍的簾子緩緩的拉開,簾子後的情景也映入了緊隨倫巴頓夫人跟來的納威眼中。
潔白的床單,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病床同樣被漆成了白色,一個同樣是白色床頭櫃放在兩張病床之間,上麵有著兩支已經有些枯萎的鳶尾花。
而躺在病床上的一男一女差不多三十多歲,此時仿佛正在熟睡,但是時不時皺起的眉頭表明,此刻的狀態並不是多麼的理想。
老人走上前,揮手間原本的鳶尾已經消失不見,換而出現的是兩支全新的鳶尾,那鮮豔的程度就像是剛摘得一般。
倫巴頓夫人將跨在臂彎中的手包放在病床的床頭櫃上,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躺在病床上的男子額頭,似乎是想要撫平那皺起的眉頭,但那輕輕緩緩的動作卻又似乎的害怕打擾到男子休息。
“過來吧,納威,靠近些,來看看你的父親和母親吧,他們為了你付出了太多太多。或許,現在的你還不能明白這些,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倫巴頓夫人看著病床上的兩人語氣有些唏噓更多的卻是心疼的輕聲說道。
“是,奶奶。”納威·倫巴頓順從的走到床邊,靜靜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兩張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臉龐,心裏沒來由的忽然湧起一絲絲的悲傷。
不知是被兩人的對話吵醒了,還是本能的感知到了倫巴頓夫人祖孫二人的到來,躺在病床上的艾麗斯·倫巴頓睫毛微動間,緩緩的睜開眼,醒了過來。
看到床邊的納威·倫巴頓,艾麗斯·倫巴頓第一時間露出了甜美笑容,那種要將冰雪融化的笑容。
納威的心狠狠的抽動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鼻子突然變得特別的酸,眼淚,也在那耀眼的抹笑容中,順著眼角無聲的流淌著。
納威突然落下的眼淚似乎有些嚇到了艾麗斯·倫巴頓,女人手足無措一臉焦急的掀開被子坐起身來,然後從枕頭下摸出亮晶晶的糖紙,獻寶似的將糖紙塞到了納威的手中。
淚水,再一次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納威手中攥著糖紙無聲的留著淚,艾麗斯·倫巴頓望著趙定國開心的笑著。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艾麗斯·倫巴頓用手指在納威的臉上沾了一滴還沒未來得及落下的淚水,然後一臉好奇的放在嘴中嚐了嚐,有些苦澀的味道讓女人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的伸手開始不斷的擦著納威臉上的淚水。
就這樣一直持續了許久,一個雙眼朦朧無聲的不斷的留眼淚,一個皺著眉頭不斷的擦著眼淚。
或許,這就母愛吧,即使是收了再重的創傷,但那幾乎被銘刻在骨子裏的感覺讓女人在徒勞的做著獨屬於她的關懷。
倫巴頓夫人沒有出聲打斷,隻是站在兩人身後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終於,納威止住了淚水。
女人以為自己的擦拭終於取得的效果,再次露出了那初見時的甜美笑容。
而這甜美一笑,卻讓納威又一次鼻子一酸,如果不是強行克製,估計會再次留下淚來,努力從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