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寒假登場(1 / 3)

407-14

寒假登場

之後連續多天,外麵都是風雪不斷。

逍遙沒了第一天的新鮮感和興奮勁,差遣緞緞出去學校超市買了一箱薯片回來,天天就隻抱著薯片做增肥運動。

對於這耽誤了寒假回家的大雪,最為生氣的,要數思子心切的聖大權了。

連續多天,不停地電話騷擾。

“寶貝兒子!老爹讓阿大開車接你回家?”

“大橋戒嚴了你知不知道?還是我家的車會飛?飛過大橋來接我?”

“……”(~ ̄▽ ̄)~[]

……………………………

“寶貝兒子!我讓阿大開飛機去接你回家!”

“這種破天,阿大死了飛機毀了事小,老子跟著失事可就不好玩了!”

“少爺,老大按了免提,我在邊上伺候著呢……”阿大哭。

“……”(~ ̄▽ ̄)~[]

……………………………

“寶貝兒子!我今天聽廣播有個人為了過年回家買了滑雪用具上了高速,我讓阿大滑雪去接你?”

“那人滑了多久到家的?”

“這個老爸就沒問過了……”

旁邊,禦辻正打開收音機,播音員正在播報新聞:H市大學生欲滑雪回家被警方截留。近日一大學生歸家心切,竟買了滑雪用具上高速……

“……”(~ ̄▽ ̄)~[]

……………………………

“寶貝兒子!大江結冰了,滿厚的,你小時候不是學過滑雪……”

“啪!”

“兒子!兒子!不要掛老爸電話啊~~~兒子……寶貝兒子……”

…………

在聖大權的每日一電中,大橋終於解禁了。

也因為春節的臨近,學校決定取消總結大會,放學生直接回家。

聖大權的車,是大橋解禁後第一個上橋的,更是第一個衝進G大的,看到逍遙手插著口袋,一派輕鬆地嚼著口香糖從宿舍裏出來,聖大權激動地衝過去抱著兒子嗚咽不止。

逍遙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吹出一個大大的泡泡,道:“慢快的嘛!”

“接寶貝兒子回家過年,當然要快!”聖大權顛顛地邀功。

後麵幾聲輕笑,竊竊私語:“寶貝兒子……”

“嗬……”

逍遙回頭,怒瞪!

然後惱羞成怒地衝聖大權吼:“再叫我寶貝我就不認是你兒子了!”

“寶……遙遙……”向來呼風喚雨慣了的聖大權這一生就隻有一個克星,那就是這個寶貝兒子,見兒子生氣,立刻就服了軟。

眼神一轉,看到後麵提著個包的禦辻,眼珠一轉,一抹曖昧的笑爬上聖大權那張老謀深算的臉,招了招手:“小侄子,你是幫我家遙遙拎的包吧?”

禦辻樂得裝乖,上前兩步,笑嘻嘻地:“聖叔叔好!這是逍遙的包,放寒假了,總要有些東西帶回去的,他自己糊裏糊塗的,也不知道整理……”

“好!”聖大權拍了拍禦辻的肩:“小侄子,春節怎麼過?要是不回去陪老爺子的話就來我家過!”

逍遙一聽,急了,傻乎乎地也沒注意到顯然老爸早就認識禦辻了,立刻擺手:“不行!不行!哪有過年拉人上自己家的?阿辻不是我不讓你來,是你自己不要來我家的,哦?”

說完,也不等禦辻回答,搶過小包,拉著聖大權就鑽進車裏,催阿大開車。

很快,歐陽逸、淩筠的車也過來了,緞緞一見,立刻撲了過去撒嬌。

歐陽逸抱著緞緞,招呼小淩和歐陽上車。

小淩倒是動作迅速地叫了聲“姐姐姐夫”就拉上歐陽要走。

歐陽別扭地甩開,不吱聲。

歐陽逸尷尬地笑了下,放下緞緞,走到歐陽麵前:“小錦,你猜今天誰來了?”

歐陽沒好氣:“孫悟空?哈利波特??火柴???”

(~ ̄▽ ̄)~[]

話音剛落,車內一個人影閃了出來,對著歐陽的臉拚命撕扯:“臭小子!幾年沒見出息了,啊?敢說你老娘是火柴??你仔細看清楚了,你老娘這麼好的身材,哪點像火柴了???”

這風風火火的麻辣個性,不是貝清還是誰?

歐陽那張又帥又冷的臉頃刻間當然無存,除了扭曲還是扭曲,斷斷續續地辯解:“媽……媽……那……那是有……有典故……典故的……”

“什麼?你罵你老娘是火柴還有典故?死小子!死小子!!死小子!!!”每一個感歎號就是用力一拉扯。

“媽……”(T_T)

有句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大概就是這麼回事了。

“還知道我是你媽?你怎麼就沒遺傳到你媽的優點呢?讓你回去過年還磨磨唧唧扭扭捏捏!要不是我記性好,真還以為我生的不是個兒子,而是女兒呢!”

“媽……”再酷的小子,到了媽麵前,永遠都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貝清還想再說什麼,被小淩的一聲“清姨!”給打斷了,立刻注意力轉移:“喲!翔宇吧?不要你和我兒子一樣大,就叫我姨,按輩分你該叫我聲‘清姐’,還是說你小子覺得我老了?”

小淩的本意是想為歐陽解圍的,沒想到貝清立刻把箭頭轉向了自己,一想到她對待兒子的手段,立刻欲哭無淚……

熱熱鬧鬧地拉扯了好一陣,一家人終於也上了車,疾馳而去。

這下,407空空蕩蕩,就隻剩下禦辻一個人了。

禦辻伸了個懶腰,修長的腿蹺著,閑閑地打著電話:“爺爺,我過年不回去了……不!不!!

你也不用過來……好吧!你硬要過來我也不反對啦!你就住西郊那邊的別墅好了,孫子我孝敬你,幫你找個漂亮的姑娘照顧你飲食起居好不好?”

電話裏,震天的怒吼。

禦辻一抖,趕緊把手機拿遠了,懶洋洋地掏了掏耳朵:“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是色老頭行了吧?也不用反應這麼激烈呀!啊?要找機靈可愛溫柔體貼型的美女?好~~~沒有問題!就這樣了,我趕時間,拜!”

掛了電話後,一個電話撥到校長室:“校長,我禦辻!兩件事:一,幫我備輛車,我馬上要回市區;二,我家老爺子過兩天回來,住我西郊的別墅,幫我到護理係找個不用回家過年的凶一點醜一點的美女過去照顧他,傭金隨便開,就這樣!88!”

校長拿著電話,一愣一愣地開始琢磨:“醜一點的美女……那是個什麼標準……”

連續多天廣播裏一直有報導說是為迎接春節,國展中心舉辦了美事展覽,彙集了全國各地美食,歡迎市民前往品嚐。

被困在學校一直吃著“豬食”的逍遙已經眼饞好久了,這次回來一點也不急著回家,而是理所當然地直奔國展中心美食街。

雖然聖大權一路上不停地強調說家裏麵準備的大餐絕對比這裏要正宗齊全得多,可逍遙少爺像是認定了在這種一排排小攤位上和很多人一起搶吃的感覺最好,嘴裏塞著個茶米團,左手抓著一串油炸魚丸,右手捧著一碗腸粉,在人群裏麵擠來擠去吃得不亦樂乎,死活不肯回家。

另一方麵,禦辻在逍遙幾人走後沒多久,就搭校長的車回了市區,目的地相當明確,市郊的某棟豪宅。

宅門緊閉,大氣莊嚴的仿古鋼木製大門有些壓抑的味道。

禦辻抬頭望了望五米左右的特製大門,掂量著翻牆無望,隻好中規中矩地按了門鈴。

門裏,一點反應也沒有。

耐性這東西,禦辻有的是。

當吵人的門鈴聲持續響了有半個小時後,門終於開了。

一黑衣墨鏡男不耐煩地探出頭來:“你小子欠揍是不是?沒看到我們為迎接少爺回家正忙著嗎?”

禦辻好脾氣地笑:“門關著,我一沒有透視眼,二沒有那麼高的身高夠到你們門頭,三沒有偷窺的嗜好,四……”看到墨鏡男快要抽筋的臉,終於下結論:“所以我是真的沒看到你們在忙,不過……”眼見對方已經捋起袖子準備動粗,這才不緊不慢地說出重點:“是你們夫人請我來的。”

“大姐頭?不可能!”

“她告訴我說,通關密語是‘逍遙最可愛’!”

墨鏡男一聽,立刻端出一副笑臉,把門大開,手一伸,做出個“請”的動作。

禦辻毫不客氣地進門。

墨鏡跟在後麵八卦:“小兄弟和我們大姐頭什麼關係呀?我們大姐頭可是很少請人來這邊的呀!”

“上門女婿!”

“哦……原來是大姐頭的女婿啊!”墨鏡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難怪我看小兄弟你氣宇軒昂,一副不一般的樣……嗯?”

停住腳步:“站住!小子!我們老大和大姐頭就逍遙少爺一個兒子,你當他媽的什麼女婿?你是哪來的騙子?”

禦辻站住,笑嘻嘻地也不反駁,雙手放在嘴邊成喇叭狀,大吼:“汐姨~~~~~~~~~~~~~~有人欺負你家幹兒子~~~~~~~~~~~~~~~~~~~~~~~~”

這聲音、這力度、這響度、這持久度……和傳說中的獅子吼有的一拚。

在禦辻這“~~”尚未結束時,一身穿黑色旗袍,披著粉色兔毛披肩的女子嫋嫋婷婷地走了過來,豔麗一笑:“我看看是誰敢欺負我家小辻啊……”

“他!”禦辻不客氣地食指一伸,指著墨鏡的鼻子。

米汐一挑眉,還沒開口,墨鏡就急急地辯解加指控:“大……大姐頭,這小子說是你的女婿……”

“女婿?”米汐笑,剮了眼禦辻:“誰同意的?”

“汐姨,你大老遠地跑到美國說服我家老爺子同意我回國,然後又‘委托’我入學G大照顧遙遙,難道不是默認了?”禦辻嬉皮笑臉。

“默認你個頭!”米汐動作麻利地在禦辻頭上一敲:“有沒有把我家寶貝兒子照顧好?”

“當然有!遙遙現在可喜歡我了!”

應該……是吧……

“有待觀察!”這是米汐的結論。

正說著,阿二從後麵跑來,邊跑邊嚷:“大姐頭,老大來電話說是少爺在外麵吃飯,遲些回來,讓我們先吃,不要等他們了……”

和禦辻打照麵的一瞬間,一愣。

這小子……不就是少爺同寢的那個…

確認沒錯後,阿二心中暗喜:那次在少爺學校,這小子的眼神和氣勢把他們嚇得不輕,麵子都丟光了,這次在自己的地盤上,嘿嘿……

“大叔笑什麼呢?這麼猥瑣!”禦辻探過頭去,張口就不是好話。

“你瞎啦?哪隻眼睛看到我笑了?”阿二收起笑臉,翻臉否認。

禦辻眨了兩下眼睛:“我就是沒瞎,所以才兩隻眼睛都看到你猥瑣至極地笑了!”

“你……”阿二吃憋。

米汐在一邊輕笑:“阿二你不記得阿辻了?”

阿二搖頭:“當然記得,少爺宿舍的嘛!大姐頭你當我老年癡呆啊?”

米汐一副“你沒治了”的惋惜狀搖了搖頭,轉而問墨鏡:“小七,你呢?還記得阿辻嗎?”

墨鏡立刻忿忿:“當時你們不是借口第一次到少爺學校一定要低調不能帶太多人去,把我活生生地給撇下了嗎?我怎麼可能認識少爺的室友?”

禦辻抖:低調……那排場……也叫低調……很好很強大……

米汐歎道:“我們家的兄弟,當真個個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主啊!”

“大姐頭你說什麼呢?”阿二不服。

“我說什麼?”米汐甜甜一笑:“阿二你敢說你沒有樂顛顛得把根洗幹淨了的破樹根當千年人參吃過?小七你敢說你沒有一聽說阿大的妹妹暗戀你,就跑到人家那裏擺出一係列自以為玉樹臨風的pose,結果被人甩了兩個大巴掌回來臉腫了大半月?”

兩人一聽,頓時蔫了,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別別扭扭:“大姐都那些陳年舊事了,還提個啥?”

“還提個啥?”米汐冷笑,機關槍一樣地數落開來:“阿大的頭發給誰整禿過?阿三怎麼會穿著個大花褲衩跑去民生街去收保護費?阿四的嘴咋腫成香腸的?阿五被誰騙去紋了個哆啦A夢在膀子上又洗不掉,大夏天的都不敢穿短袖?阿六明明是個Gay幹嘛跑去偷窺女廁所被抓個現,整個流氓罪關了三天?還有……”

“大姐頭!”阿二性子急,忍不住打斷米汐的話,一個勁地使眼色:“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你今天這是……盡當著個外人的麵說這些個糗事幹啥玩意兒呀……”

“好個外人啊!”米汐把禦辻一推:“小辻,你給他們好好介紹介紹自己這個外人……”

禦辻苦著臉,一副無辜的表情:“俗話說的好,年少無知不知者無罪伸手不打笑臉人一夜夫妻百日恩……”

“啪!”頭上挨了一巴掌,米汐下令:“說重點!”

“那個……幾位大叔智商有限以至於被幾歲的小毛孩子惡整實在不是人家的錯,大叔們實在是應該好好地回家反省幾天,順便上點提高班提高自身修為……”

瞄到米汐的巴掌再次高舉,禦辻立刻結束廢話:“遙遙小的時候都叫我糖糖哥哥的……”

兩秒鍾的定格。

眼看眼前兩位大叔的怒氣飆到瀕臨爆發的境界。

禦辻反應及其迅速地拐著米汐的手臂,討好地笑道:“汐姨,帶我去看看我家遙遙的房間吧……”

阿二、墨鏡小七在原地,欲哭無淚——

不是說被他爺爺抓去美國了嗎?那個小魔頭怎麼又回來了?

一去不複返的平安年代哪……

地獄啊地獄,人間地獄……

插花——相識記

那一年,逍遙三歲,禦辻四歲。

一個是黑道少爺,一個是富貴公子。

本來,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

可是,偏偏就有這樣的巧合。

就在那年某月的某一天。

聖家的小少爺心血來潮怎地,看了動畫片螞蟻爸爸螞蟻媽媽後就硬逼著阿大背著大包小包裝著放大鏡和滿滿的零食帶著自己到森林公園去看螞蟻。

在城市的另一邊,禦家小公子叛逆期提前來臨了,火大地把爺爺布置的功課橫掃到桌下,整理了個小包包開始了人生第一次的離家出走。

沒走幾分鍾,小辻就發現身後有人跟蹤,不用懷疑,一定是爺爺的人。

眼珠一轉,閃進了正好路過的森林公園,盤算著在林子裏繞幾個彎甩掉跟屁蟲應該容易很多。

可惜,再聰明,也隻是個四歲的娃,好容易把跟蹤的人甩了,自己也迷路了……

(>﹏<)|||

因為不是周末,公園的人少得可憐,再加上為了把跟屁蟲轉暈了,自己特意繞到了偏僻的除了樹還是樹的地方。

左看右看,也隻有在前麵那棵大槐樹下麵還有兩個人了——一個大人帶著個孩子,大概是父子吧?

稍微想了想,小辻便打算過去問路。

剛要走近,就聽見小孩嗲嗲的聲音:“阿大,我要吃冰淇淋,你幫我去買!”

“逍遙少爺,你一人在這裏我不放心,不如跟我一起去買好不好?”

“不好!我要在這裏玩!”

“可是……”

“阿大你快去買嘛,不然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那……那少爺你千萬千萬就站在這裏不要亂跑,如果有陌生人和你搭訕你就大叫知道沒有?”

“嗯!”

被喚作阿大的男子立刻跑開。

小家夥依然專心地低著頭鑽研自己的東西。

小辻走進,探著腦袋湊過去,看正蹲在地上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家夥,問:“你在玩什麼?”

逍遙頭也不抬,張口就答:“喂螞蟻。”(阿大:少爺叫啊~~叫啊~~~不認識的人就是陌生人!!!!)

“螞蟻不用喂的,呆子。”

“你說我什麼?”猛回頭,一個自以為淩厲無比的眼神。

白白的像剛出籠的白麵饅頭一樣的小嘟嘟臉,紅撲撲的小臉蛋,滴溜溜的大眼睛似怒非怒,小嘴更是孩子氣十足地嘟著,微微反射著陽光的黑發上幾片粉色的小花瓣襯得別樣可愛。

那一刻,年僅四歲的小辻已經色心大起了——雖然,懵懂歲月,大概連什麼叫“色心”還不曾明白。

隻是,春風吹過的時候,小辻心裏就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這個棉花糖樣的娃娃帶回家,睡覺的時候也要抱著他。

“我——問——你!!!你——說——我——什——麼——呢——!!!!”明明比人家矮上半個頭,可氣勢一點也不弱地伸直了手指戳著人家的胸口一副凶巴巴的模樣。

“我說……我帶你去吃棉花糖……”信口胡扯,小辻在四歲時,已是遊刃有餘。

“好啊!”口水啦啦的小東西隻差沒有搖尾巴了。

“那……那……那你跟我走?”小辻結結巴巴,有點不相信第一次拐帶兒童,自己就這麼得逞了。

“嗯!”逍遙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小手熟撚地拉上小辻的手,動作再自然不過。

!!!!

幸福來得太突然~~~~~

小辻立馬攥緊自動送上門來的軟乎乎的小手,拉著逍遙掉頭就跑,生怕剛剛那個黑衣大叔回來自己就帶不走這個小可愛了。

所謂野獸的直覺,就是在色心大發之時,什麼困難都能克服,比如——一個迷途的四歲娃娃突然就心如明鏡變成了個超級人體指南針毫不猶豫地隨便撿條路走就繞出了林子。

對於自己撿到寶這樣的好事,小辻很是高興,什麼離家出走,忘得幹幹淨淨。

在公園門口買了個大大的棉花糖給逍遙,道:“我叫禦辻,今年四歲了,你呢?”

“遙遙,三歲!”喜笑顏開地接過棉花糖。

“三歲……那你比我小了,你要叫我哥哥才對,來,你叫我什麼?”小辻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棉花糖哥哥!”小逍遙毫不猶豫。

“棉花糖是我請你吃的,我叫禦辻,你叫我阿辻哥哥,知道沒有?”小辻不厭其煩。

“嗯!”小逍遙伸出舌頭舔了口棉花糖,左耳進右耳出。

“那現在就叫我!”小辻笑得那個甜蜜蜜呀,滿心歡喜著等眼前甜膩膩的娃娃叫自己。

“唔……”把嘴裏的糖抿下,心不在焉地叫了聲:“棉花糖哥哥!”

(>﹏<)|||

小辻恨棉花糖!

看了看邊上賣棒棒糖的小販,問:“遙遙,要不要吃卡通棒棒糖?”

“要!”

“你叫我什麼?”

“棒棒糖哥哥……”

(>﹏<)|||

“你乖乖叫我阿辻哥哥,我帶你去吃水晶糖果、巧克力、果仁糖……”

逍遙的眼睛瞬間閃亮:“糖糖哥哥……”

逍遙可以耍賴死活記不住“阿辻哥哥”,可小辻卻要任勞任怨遵守諾言買來各色糖果。

逍遙的第一顆蟲牙,便是禦辻給喂出來的……

“臭小子!想什麼呢?”又是後腦勺的一巴掌。

“哇!多年不見,汐姨你的鐵砂掌還真是長進了不少啊!”禦辻嬉皮笑臉,回過神來。

“不要給老娘岔開話題,我問你想什麼呢!”米汐不是逍遙。

“我在想……遙遙的牙齒現在長的真是整齊漂亮啊……”

“還好意思說!”提到這個,米汐立刻火大,回過頭來揪住禦辻的耳朵,罵道:“我說你那時是不是豬腦子啊?為了討好我家遙遙,就整天塞糖給他,害他整出個大蟲牙,哭得死去活來……”

“嘿嘿,我那時才四歲嘛!哪懂那麼多?”

一記白眼,順手把禦辻推進前麵的房間,用力把門關上:“我家遙遙的房間,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吧!遙遙回來打你我可不管!”

遙遙的房間……

禦辻嘴角含笑,緩慢地移動著腳下的步伐,仿佛每走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因為房間的每一處都是那樣地吸引著他的目光。

閉上眼,深深地呼吸,空氣中每一個分子,都有他深深愛著的味道。

遙遙……

禦辻坐在逍遙的床邊,沉浸在從逍遙抽屜裏麵翻出來的那本相冊裏。

相冊裏麵,一幕幕熟悉的畫麵飛過。

心裏,暖暖的,盡是甜蜜。

“啊~~~寶貝房間,我回來了~~~~~”門口傳來活力四射的聲音。

門,“砰”地一聲開了。

踹開門的人,明顯地僵了一下,疑惑的聲音:“阿辻你怎麼會在……”

眼神,突然落在禦辻手中的相冊上,逍遙的臉突地變得冰冷冰冷,和歐陽有的一拚:“誰讓你看我東西了?”

平靜得幾乎不帶絲毫情緒的聲音,幾乎讓人認不出這是出自逍遙之口。

禦辻抬頭,一貫無所謂的笑:“你回來啦?等死我了!”

“我問你,誰讓你動我的相冊的?”

“看看你小時候的照片也不行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禦辻嬉皮笑臉地望著逍遙,又刻意掃了掃相冊,歎道:“嘖嘖!逍遙你從小到大幾乎沒怎麼變過呀?不像我老人家,變得人家都不認得我了……”

說罷,伸手捏了捏逍遙的臉,調笑:“喲~連皮膚都和小時候一樣好呢!怎麼保養的?”

逍遙眼中有簇小火苗在“蹭蹭”上竄。

一記直拳,正中禦辻左眼。

另一隻手幹脆利落地從禦辻手中奪回相冊,寶貝似地抱在懷裏。

聲音格外冷冽:“禦辻,我討厭你!”

連名帶姓,這是初次見麵都未曾有過的疏離。

禦辻的笑,僵住。

眼眸中流轉的神采,抽離……

逍遙見了,有點愧疚,咬了咬下唇,終於下定決心似的猛一跺腳,轉身就要走。

轉身的那一刹那,禦辻跳起,從背後一把抱住逍遙,緊緊地。

逍遙死命掙紮:“死阿辻,放開我!老子揍你了!”

“遙遙……遙遙……”禦辻微微憂傷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樣,逍遙的掙紮似乎沒那麼強烈了:“遙遙……你怎麼可以這麼笨這麼笨?我的變化哪有那麼大那麼大?我可是一眼就認出你是遙遙了為什麼你死活就認不出我呢遙遙?小時候你叫我棉花糖哥哥叫我棒棒糖哥哥叫我水果軟糖花生糖牛皮糖不肯叫我阿辻哥哥我都認了……可為什麼你明明帶著我送你的玉墜想著我念著我就是認不出我呢?遙遙……”

逍遙安靜了,肩微微地顫動。

禦辻欣喜逍遙的順服,手臂的力量漸漸放鬆。

“遙遙……”磁性的嗓音讓逍遙忍不住一顫,靜止,靜靜地等著禦辻說話。

禦辻嘴角一揚:“遙遙呀遙遙……你是豬嗎你……”

禦辻的一句話,關上了感性時間的大門,逍遙一轉身,又一直拳,禦辻有幸地加入了國寶行列。

“遙遙~~你打我!”禦辻做出一副萬般委屈的模樣以博取同情。

“活該!誰叫你罵我是豬!”逍遙咕噥道。

臉頰,止不住地泛紅。

“遙遙……”禦辻突地斂起笑顏,千年難得一見的正經,眼眸驟然深邃。

危險!

曖昧!

逍遙本能地往後一縮,卻仍沒躲過禦辻的攔腰一摟。

趁逍遙僵化,禦辻另一隻手跟著搭上,一把把逍遙拉入懷中,呢喃:“遙遙,我想你……想了十幾年,想得心都痛……很痛很痛……”

想你個頭!想我你這十幾年到哪去了,去太平洋遊泳啦?

逍遙腹誹。

內心翻騰掙紮不已:糖糖哥哥呀!那個成天給他糖吃高興時陪他高興不高興時拚命哄他三五不時欺負欺負阿大阿二……小七小八隻為給他看熱鬧的糖糖哥哥啊!!!!

說不激動不開心,那是假的。

可是!

麵前這個自稱糖糖哥哥的家夥可是阿辻耶!那個在荷花池裏撈他起來眼看他大跳著從床上落下摔了個狗□□害他把飯噴得校長滿頭滿臉還成天被他威脅要“□□”的阿辻啊!

回頭想想這一學期的共同生活,在阿辻麵前,他什麼醜沒有出過,什麼臉沒有丟過?這和他當初想的在糖糖哥哥麵前以完美形象再次露麵的初衷相差太遠了……

看逍遙扭曲不定的臉,禦辻微笑著靜待。

逍遙還在掙紮。

猶豫……

再猶豫……

終於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阿辻,你小時候有沒有這樣的經曆?比如說:你看中了一件衣服,猶豫了一下,因為某個莫須有的理由,沒買,回家後越想越覺得中意,再回去想買的時候,發現沒你想的那麼中意了……再比如說,小時候你看了電影,覺得裏麵的女主角真是驚為天人鼻血噴噴,以至於之後N多年都把那姑娘當作是夢中情人心中偶像,直到多年後一個偶然的機會再次看到這電影後,才驚覺自己當初是不是瞎了還是就是喜歡母豬……”

“遙遙,你到底想說什麼?”禦辻又恢複了慣有的笑容,手中的力道絲毫沒有放輕。

“我想說的是……你走了之後我一直覺得你千般好萬般好,對你朝也思暮也想,可是……今日一見,我不得不說……”逍遙從禦辻懷裏掙脫出一點空間,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阿辻!你老了!也醜了!”

(>﹏<)|||

禦辻在回國下飛機的那一刻,設想了七七四十九個和逍遙見麵時的場景,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逍遙居然沒能認出他。

禦辻在揭露自己身份時的那一刻,滿心以為當逍遙知道他就是小時候的糖糖哥哥的時候,那場麵一定很可歌可泣,如癡如醉,感人肺腑,山無棱,天地合,劈哩嘩啦ooxx……#%@^&*……卻沒有想到,他的遙遙寶貝居然說——你老了!也醜了!

不啻於晴空一霹靂。

“遙遙,你是違心的吧?”

是!

是又怎麼樣?

難道還要他逍遙少爺像小時候一樣天天粘著他叫“糖糖哥哥我們去吃糖好不好?”然後在禦辻說“吃一顆糖給我親一下”的時候乖乖地把小嘴湊過去還得意洋洋地自以為占了天大的便宜?

逍遙甩了甩頭,把腦中自然出現的恐怖畫麵甩開。

太TMD尷尬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狠下心嚷嚷:“你就是老了又醜了醜了又老了!”

沒心沒肺!

禦辻嘴角一抿,橫抱起逍遙,回走兩步,放到床上,身子也跟著壓下。

逍遙腦內一片空白,沒看到禦辻邪氣的笑。

耳邊一陣癢,酥酥麻麻,聽到:“遙遙,快過年了吧?過完年你就滿十八了對吧?還記得小時候在飛機場告別時你對我說過什麼嗎?”

十八……成年……

成年……曖昧的名詞……一不小心就會變成旖旎的動詞……

小時候……他不會把自己給賣了吧……

逍遙淚。

禦辻笑起:“你小時候說‘糖糖哥哥,等我長大了我要做你的新娘’……”

逍遙的腦袋“嗡”地一響,絕望地閉上眼睛。

禦辻不緊不慢地接著道:“當然!我們遙遙是絕對不會說出這麼惡心俗套沒創意的話的!你說的是——‘糖糖哥哥,你回來要帶好多外國的糖回來給遙遙哦!’小沒良心的東西……”

那一秒,這個被阿二小七們視作惡魔的禦姓男子竟笑得天真……

聖大權坐在大廳裏,叼著雪茄,翹著二郎腿,像模像樣地看著財經雜誌。

突地聽到樓上“碰”地一聲,隨之而來一聲哀嚎。

一抬眼,寶貝兒子怒氣衝衝地從樓上跑了下來。

聖大權立刻起身,詢問:“你打他了?”

“誰叫他耍我來著?”理所當然的口氣。

“他小子敢欺負你?”聖大權怒,把手上的雜誌揉成一團,朝地上一扔,立刻就氣勢洶洶地上了樓。

推開逍遙的房門一看,更是怒不可遏,大吼道:“你小子躺在遙遙的床上對著他的枕頭流口水做什麼?是不是欠修理?”

逍遙瞥見老爸上樓,又聽見他的大吼,不知道怎的心裏癢癢的,忍不住也偷偷地跟了上去,躲在門後偷聽。

禦辻聽到聖大權的吼聲,不緊不慢地坐起身來,閑閑地二郎腿一翹,嘴角勾勒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流轉出一派慵懶:“大叔,聽說你最近打算收購文家在南邊的地建造度假中心是不是?”

“NND!提到這個事老子就TMD有氣!我本來說文家那個老破古董常年旅居美國,要這地有個屁用,肯定我一要買就能成交,可是不知道這死老頭是不是腦袋被門夾過了,突然又跑回來了,還說什麼都不肯賣地,老子是先禮後兵,兵完再禮,禮了又兵,反複了幾個月,可他居然軟硬不吃!”說到這個,聖大權忍不住一陣吹胡子瞪眼,火正大,突然瞥到禦辻那張笑臉,更氣了,罵道:“臭小子問什麼問?關你屁事!”

禦辻眉一挑:“是不關我事,可是……大叔你口中的那個老破古董雖然軟硬不吃,但是……他偏偏喜歡聽我說話,偏偏喜歡纏著我陪他說話,他也不是因為腦子被門夾過才回來的,而是因為我回來了,他喜歡跟著,你想買他的地,要說難,倒還真難,你就是跪下來求他他也不會賣的,可要說容易,也真容易,我一個電話,就能幫你搞定,你說關不關我事?”

“切!臭小子!都腫了個熊貓眼了還給老子裝帥!好吧!你開條件!”聖大權畢竟是老江湖了,不會不明白禦辻的意思,答起來倒也爽快。

“我要和遙遙住一間房,還有,我和遙遙的事你們不要幹涉!就這麼簡單!”

(躲在門後的逍遙:阿辻果然是奸的!)

聖大權聽了,臉一板:“我聖大權雖然不如你家老爺子那麼能幹,但也還沒有窮到要賣兒子的地步!”

(逍遙:老爸,帥啊!)

“大叔你說什麼呢?”禦辻笑:“大叔你要賣我還不要買呢!”

*#%$︿@?&…

╰_╯狗屎禦辻!!!!

逍遙怒!一腳踢開門,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禦辻的鼻子罵:“你TMD什麼意思?什麼叫我老爸要賣你還不要買?你為什麼不要買?老子不值錢嗎?啊?”

罵完,還鼓著臉氣呼呼的。

禦辻不答話,隻是似笑非笑地盯著逍遙看,直看得逍遙尷尬不已,別別扭扭,支支吾吾:“我……其實我也不是要你買我啦……我隻是……死禦辻!你那麼笑是什麼意思?笑得一臉□□相,信不信我扁死你?”

禦辻痞痞地笑,把逍遙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柔聲安撫:“遙遙,不要動怒嘛!”

逍遙站起,依然怒:“廢話!我不對你動怒難道動情啊?”

禦辻依然是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由得逍遙慢慢消化剛剛不經大腦說了些什麼。

一分鍾,逍遙的臉,由白到紅,緩緩的,緩緩的。

看逍遙變色,於禦辻,是件相當享受的事情。

聖大權在一邊看著,突然,老眼一眯,大笑起來,道:“禦辻,成交了!回頭你幫我跟文家的老頭說,那塊地我要了!”

說完,站起來就走,毫不猶豫。

逍遙反射性地跳起,抱住聖大權的腰,又罵:“臭老頭!臭老頭!什麼叫成交?你真把我賣了?真想不到你是這種見利忘兒的小人!你那麼缺錢嗎?那你幹嘛不拿個破碗到街上要飯去啊?”

禦辻伸手,拉著逍遙的衣領,拖到自己身邊,一邊眼神示意聖大權走人,一邊製住拚命掙紮的小東西,嘴湊近逍遙,低聲,熱乎乎的氣息直撲向逍遙的耳朵:“我不買你你不高興,你爸要賣你你又不開心,你到底要怎麼是好?”

“嘿……嘿……”逍遙心虛地笑,努力拉出點距離:“你不要湊我這麼近就好了……”

(眼神飄飄地:老爸,回來啊……羊入虎口了……)

耳根,紅豔豔的。

禦辻不動聲色地又把逍遙拉近:“遙遙,今年我和你一起過年你高不高興?”

“高……高興……”虛應著默默拉遠,禦辻身上有種超級危險的氣息。

“有多高興?”再拉近。

“相當高興……”心不在焉地拉遠。

“那這麼說,遙遙你很喜歡我嘍?”不厭其煩地拉近。

“可能吧……”大大的眼睛裏已經撲閃著怒火了。

“有多喜歡?”好笑地看著逍遙拚命憋著怒氣的笑臉,禦辻的心情大好。

這小子從小到大就憋不住情緒,估摸著馬上就要爆發了。

果不其然,逍遙大吼:“你TMD有完沒完?再煩小心老子把你先奸後殺,然後把你救活,再奸再殺……”

說話不經過大腦。

這種錯誤,逍遙十分鍾內犯了三次,隻因為麵前的人,叫禦辻。

阿二、小七說的沒錯,禦辻是惡魔,可是他們的擔心卻是多餘的,因為禦辻此次回來,目標隻有一個——逍遙少爺。

當天晚上,禦辻便死賴在逍遙房間不肯離開,還非強調說是什麼“父母之命”。

即便如此,在逍遙“超具殺傷力的”眼神攻勢下,禦辻還是不得不做出讓步,大冬天的裹著個被子打地鋪,好在逍遙的房間暖氣充足,不然可有的他受的了。

在逍遙的警惕防範下,禦辻非但沒能占到絲毫便宜,反倒是天天睡地板苦了自己的腰。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大年三十也沒能得到扭轉。

大年三十天剛亮,禦辻便起了床,不,準確地說,應該是起了地板,走到床邊,把逍遙晃醒。

逍遙起床氣一向很大,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張口就在禦辻的手腕上留下了兩排清晰的牙齒印,翻個身,打算繼續睡。

禦辻耐著性子,好言相哄:“遙遙,起來帶你去玩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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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

這次逍遙連眼睛都懶得睜開,隻是轉過頭來威脅性地齜了齜牙,繼續昏睡。

本以為禦辻會糾纏不休,想不到居然立即消聲,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

有的時候,安靜,是比廢話囉嗦更高的境界。

60秒的沉默後,逍遙終於按捺不住,翻了回來,偷偷睜開一隻眼睛,莫名其妙地膽戰心驚。

眼前似乎有抹紅,眼皮顫顫巍巍,還沒來及看清,就突地遇襲,軟軟的觸感覆上半睜開的眼。

逍遙受驚,大叫一聲跳起。

睡意,消貽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危機感。

“你幹嘛?”奧特曼造型。

“親你一下。”與神經繃緊的逍遙截然相反,禦辻異常輕鬆地陳述事實。

“誰……誰準你亂親的?”

“你不起來我就一直親!”禦辻霸道地宣言,然後又“好心地”給出選擇:“所以,遙遙,你是要馬上起床跟我出去玩呢?還是要讓你的大年三十在我的熱吻中度過?”

“哪……哪有這樣選擇的!!!!”逍遙怒,萬分不甘心自己就這麼被耍了,賭氣地又躺下,叫道:“老子就是要睡!就是要睡!!怎樣?”

“嗬嗬……”禦辻輕笑,爬上床,側躺下,湊到逍遙耳邊輕聲道:“遙遙,想不到你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呢!小時候你想要什麼都直接說‘遙遙要’,現在卻變得這樣死鴨子嘴硬,明明想要和我玩親親,卻偏偏拐彎抹角地說什麼要睡覺,直說我也不會不滿足你的啦……遙遙……來,給哥哥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