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在傅詩晴身後的男子長著一張白皙清雋的臉,眼角那誇張的黑色眼線勾勒出了幾分懵懂的媚態。
是傅笙帶過來幫忙錄捉奸戲碼的朋友,沈易。
看到傅笙,傅詩晴快步走近,眼淚滾落,“姐,你的人非禮我!”
傅笙生怕傅詩晴為了演戲裝模作樣撲進她懷裏,下意識後撤了一步,眼瞳裏折射出幽深叵測的細碎光芒。
傅詩晴估計也覺得膈應,走到傅笙麵前就站定了。
倒是沈易委委屈屈地挽過了傅笙的手臂,低頭靠住她的肩膀,出口的嗓音矯揉造作,“笙姐,我隻是看你那麼久沒回來,去問問這位小姐看知不知道你在哪裏而已,我發誓我連碰都沒有碰這位小姐!”
傅笙安撫性地揉了揉沈易的後腦勺,“別怕,我相信你。”
慢吞吞從包廂裏走出來的裴行末瞥了眼傅笙那被人抱住的手臂,又看向傅笙頭頂的熒光綠帽子。
他覺得就現在這情況,那頂帽子戴到他頭上也毫無違和感。
“姐!你怎麼能當著裴少的麵!和你在外麵養的情人勾勾搭搭的!”傅詩晴氣急敗壞地指責。
傅笙冷著臉掃了一遍走廊。
果不其然,這一排的包廂有好幾個門口都開了一條縫。沒人敢出麵湊傅家大小姐和裴家大少爺的熱鬧,但蹲在門縫後偷聽的人估計不少。
傅詩晴非要玩這種小把戲,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話別說得那麼難聽,沈易確實是我從特殊會所帶出來的,但是他已經改過自新了,我和沈易隻是朋友。”傅笙慢吞吞開口解釋,眼裏的厲色一閃而過。
“我現在隻是當著阿末的麵扶一下朋友而已,反而是晴晴你給阿末送了半年午餐,一到周六單獨約阿末出去玩,和你準姐夫的相處完全沒有界限,不好吧?”
陰陽怪氣而已,誰不會。
傅詩晴臉一下子就白了,這些事情傅笙是怎麼知道的?
眼角餘光瞥見傅詩晴在看他,裴行末立刻裝出醉醺醺的樣子,一雙桃花眼眨也不眨看著傅笙,微微下搭的嘴角抿出了茫然的弧度。
“既然晴晴都能和阿末處成每天聯係的好朋友,我扶沈易這個異性朋友怎麼就被說得那麼大惡不赦了呢?”傅笙冷聲輕嘲。
傅詩晴指尖顫了又顫,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我……我沒……”
眼看著人要被氣得頭頂冒煙,傅笙話音一轉,“算了,晴晴你年紀小,天性單純爛漫,分不清友情和愛情挺正常,我不跟你計較這些,時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裴行末默默扭頭憋笑,扶著包廂門的手青筋凸起。
傅詩晴咬牙,眼巴巴看向裴行末,“姐就這樣不管裴少了?”
“沈易會幫忙送阿末回去的。”傅笙拍了拍沈易的肩膀。
沈易立刻順從鬆開手,軟綿地撒嬌賣乖,“笙姐放心,我一定會把裴少安全送到家。”
傅詩晴還是不甘心,卻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傅笙爭執太過。
傅笙側頭輕飄飄掃了裴行末一樣。
仗著這是傅詩晴看不到的死角,裴行末桃花眼微眯,無聲啟唇。
——待會兒見。
傅笙嘴角抽搐,轉頭移開視線,領著傅詩晴往酒吧外走。
這會兒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人行道盡顯空曠,隻馬路上時不時有一輛車子呼嘯而過。
傅笙站在酒吧門口,微微仰頭看外麵的雨霧,臉色沉了下來,渾身緊繃,呼吸都有幾分紊亂。
一些慘重的記憶如開閘放水般洶湧而至。
雨霧彌漫的紅綠燈,大卡車射來的刺眼白光,以及周圍駭人的尖叫聲和滿目赤紅的鮮血……
突如其來的大驚喜,傅詩晴樂得直笑,“傅笙,下雨了!你不是說要送我回家?走吧!”
說著,她扯過傅笙的手臂,想把傅笙拉進雨幕裏。
傅笙冷冷盯著她看,佁然不動。
“對了,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了,裴少剛剛看著我的這張臉,說出了他初戀白月光的名字,還一直念叨著要娶我!傅笙!你又要輸了!”
傅詩晴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頰,癡癡地笑了開來。
“反正裴少的初戀白月光已經結婚了,他又對她一往情深,我努努力,他就會去傅家請求把聯姻對象換成我了!”
傅笙抿唇,冷聲輕嗤,“你雖然不是親生的,但好歹也是傅家二小姐,怎麼就那麼賤呢?”
“傅笙!你!”傅詩晴勃然大怒。
傅笙涼薄地彎了彎唇,“明明知道裴行末是我的未婚夫,還上趕著勾引他,知三當三,真惡心!”
“傅笙!你就比我幹淨?!全城人誰不知道沈易是你養在外麵的小白臉!裝什麼朋友!惡不惡心!”傅詩晴炸了,臉色扭曲,先前裝出來的柔弱無助消失得一幹二淨,“你給我下來!”
換做往常,傅笙的巴掌已經落到了傅詩晴臉上,但是現在她實在沒有力氣,手腳發軟,額頭劇痛,之所以還能站著沒倒下,竟然是因為傅詩晴的指甲掐進了她手腕內側的肉裏,疼痛使得她腦子還留存了幾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