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的酒量如何?小笙那麼看重你,應該經常帶你出席各種宴會吧?”
宋向恒隨口問道。
沈易唇邊始終掛著禮貌客氣的微笑,“還行,我還沒醉過。”
沒醉過,也從來不敢真正喝醉。
一聽這話,宋向恒的興致上來了,“那你不會好奇自己的酒量究竟是多少嗎?”
“我心裏大概有個數。”沈易瞥了眼宋向恒手裏的酒瓶子,“宋先生的酒量很好。”
聽出沈易語氣的驚歎,宋向恒撓了撓頭,努力不嘚瑟得那麼明顯,“還行,我就是——”
話沒說完。
門被從裏拉開。
傅笙的臉色比剛下車那會兒還要難看,“沈易,打電話叫救護車!”
沈易心驀地一驚,連忙照做。
宋向恒麵色大變,“臥槽!老裴的酒量變得那麼差了嗎?”
差?
傅笙瞥了眼桌子上的酒瓶,“這裏麵有多少是裴行末喝的?”
宋向恒匆匆走到裴行末身邊,捏住裴行末的手腕,被那偏低的溫度凍得一哆嗦,“一半酒瓶子歸他,另一半歸我。”
看著宋向恒臉不紅心不跳,腦子清晰得不能更清晰的樣子,傅笙衝他比了個大拇指。
狠人!
…
醫院。
傅笙、沈易和宋向恒守在急救室外。
沈易一邊看保鏢隊長發來的信息,一邊默默往側邊退開兩步。
離他笙姐遠點。
傅笙快氣成火爐了,沈易怕靠得太近把他點著。
傅笙想不氣都不行,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誤會,裴行末竟然喝酒喝到酒精中毒!
成功把他自己送進了急救室。
她氣他。
他要是能開口問問離婚協議書,都不至於此。
她也氣自己。
明明察覺到了他情緒不對勁,怎麼就沒多花點耐心撬開他的嘴。
“抱歉,也是我沒看著他。”
宋向恒揉了揉眉心,語氣不免有些懊惱。
他清楚裴行末的酒量如何,想著那些酒下肚,裴行末應該隻醉到七八分,萬萬沒想到裴行末急火攻心,喝得又太猛,直接導致了酒精中毒。
“不關向恒哥的事。”
見宋向恒搭話,傅笙移開盯著‘急救中’的視線,
不再想著急救室裏的人,怕再想下去,她也得進急救室走一遭。
傅笙借展開新話題來轉移注意力,“向恒哥剛剛做緊急處理好熟練,是之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
宋向恒笑了笑,“我大學專業是中醫藥,選修課學過這些。”
傅笙思緒一晃。
是了,她都忘了,宋向恒是個醫學生。
曾經是個醫學生。
傅笙忽然想起了趙書藝的感慨——
“遵從興趣學的中醫,學科成績又很不錯,要是他能好好畢業,不說什麼前途不可限量吧,至少他應該能在他自己喜歡的崗位上發光發熱,工作是興趣這種事,本來就難得。”
奈何天意弄人。
宋向恒沒能完成學業,就被打包丟去了礦山。
一去七年。
現在再問宋向恒還喜不喜歡中醫,他估計回答不出來了。
一個小時過去。喵喵尒説
急救室門口那盞‘急救中’的燈熄滅。
洗完胃,裴行末是沒什麼事了,隻是還昏迷著,躺幾個小時能醒。
但傅笙頭痛欲裂。
大部分原因是被氣的,小部分原因則是困的。
“現在幾點了?”傅笙問沈易。
沈易低頭看了眼,“淩晨四點半。”
傅笙歎氣,“人找到沒?”
沈易搖頭,“沒有。”
傅笙:“……”
傅詩晴應該不會倒黴到被人弄死了吧。
思忖片刻,傅笙麵向宋向恒,“向恒哥,能不能拜托你照顧一下阿末,傅家出了一點事,我得過去處理一下。”
宋向恒本來就打算在這待到裴行末醒來,“你去吧,這裏我看著就行。”
“麻煩向恒哥了。”道過謝,傅笙帶著沈易離開。
回到車上。
傅笙翻出車裏常備的藥。
沈易擰開礦泉水遞過去,“保鏢查到傅詩晴最後出現的地點是第一醫院,醫院附近的監控都調過了,沒看到傅詩晴從醫院出來。”
傅笙咽下藥,“醫院內呢?”
“也都找過,沒有。”沈易答道。
傅笙默然。
揉了揉太陽穴,她啟唇,“去傅家老宅,還有,讓保鏢把監控備份發到我的郵箱。”
沈易啟動車子,“是。”
…
裴行末醒來的時候,天色將明未明,沒有開燈的病房像是蒙了一層灰蒙蒙的霧。
第一眼看到翹著二郎腿、手拿削皮器削蘋果的宋向恒,他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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