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人直到半夜才回來，夏寶睡夢中隱約聽見泊車的聲音，也懶得理會了。到第二天早上撲過去，卻又撲了個空。
四戶人家就遊說動了一個，這還真不是一般的打擊。不過無論如何活還是要幹的，所以吃了早飯她就把圍裙袖套啊什麼的全套在身上，還翻了對水鞋穿上，拿了工具準備幹活。
正拿著掃把下院子，劉五嬸正好開門出來，看到她後隻當是沒看見，轉身就把門給鎖了。夏寶也不做聲，隻低頭掃廊簷。隨後李醇的門也開了，跟隻田鼠似的探頭往四周瞅了瞅，接著又縮回去關了門，再出來時手裏拎了個小包，大搖大擺自夏寶跟前走了出去。
——又不是娘們兒，也不知拎個單肩包來做什麼！
夏寶朝著他背影狠瞪了幾眼，手裏掃把舞得跟要打擂台似的呼呼生風。“小寶，還愣著幹什麼？”這時候夏奶奶也拿著掃把水桶什麼的出來，看她卷著袖子的架勢，夏寶趕忙攔了她回去：“還有杜嬸幫我忙呢，這點事兒用不著您，你快回屋裏歇著！”
夏奶奶卻慢悠悠看了眼她後方，繼續卷袖子說道：“我看，你多半是指望不上了。”
夏寶愣了下，順著她視線一回頭，隻見陳家門開了，陳秀芳正走了出來。隻可惜她頭發梳得溜光水滑，身上穿著件繡花長裙，手裏拎著個精巧的小坤包，怎麼看也不像是要來幹活的模樣！
“杜嬸，你這是？”夏寶情不自禁往她跟前走了幾步，狐疑地指著她這身打扮。
陳秀歉意地笑了笑，撫了撫發髻說：“哎呀，小夏你看這真是不巧，早上我才收到我們家小偉的電話，說是今天回國，家裏可連他房間裏床褥啊什麼的一點都沒準備，這不得趕緊去忙乎這事兒。咱娘倆可都五六年沒見了，今兒我可得好好準備準備！這搞衛生的事兒嘛……就多辛苦你了啊！”
說著她拍了拍夏寶束著的丸子頭，扭著腰肢也出了門去！
夏寶足足在當地呆了有五分鍾之久，然後才跳起追到門外，指著載著陳秀芳遠去的計程車說：“好！算你們有種！”
“小寶！”
夏奶奶在院裏喊。她回過頭，扁了扁嘴，簡直都沮喪得要哭出來了，“外婆！”
“你來掃院子，我來衝地。”
夏奶奶拿出水管，淡定地分配任務。
出師不利到這種程度，實在大大超出夏寶的想象。幹多少活是次要，主要是想不到這麼個芝麻官兒居然比想象中還要難上一百倍。要是早知今日，管她劉大媽給她許什麼諾，打死她也不會接下這擔子！
她悶著掃完地，又泄憤地拿玻璃刮刮各家的窗玻璃，夏奶奶則拿著抹布善後。
這叫什麼倒黴事兒！從小到大她壓根就沒給人當過免費勞力不說，外婆出身書香門第，在娘家時根本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就算後來在老院裏和學校，也不知多受人尊敬，現在一大把年紀居然還要陪著她包攬下所有的活計，還得為這幫人精服務！真是越想越憋屈。
“外婆，你歇會兒吧，反正隻剩下大門口了，我來搞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