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寶還沒敢把這事兒透給外婆,隻說是回來晚了忘了買菜。夏奶奶忙著晚上備課,也沒計較,就順手拿了袋餃子出來。讓她剝蒜皮,她抓了個蒜球就背過去忙乎起來,誰知手掌心的傷口到這會兒才開始有反應,一伸手就扯得嘶嘶地疼。夏奶奶轉身去拿盤子,便就看到她在鬼鬼祟祟地擺弄手指,湊過去瞧了瞧,發現她左手心居然綁起了紗布!
“這怎麼弄的?”到底是心肝兒肉,夏奶奶一慌神,看著紗布上滲出的紅色手裏盤子也差點沒抓穩。
可夏寶又怎麼會料不到這一層?憑著外婆明察秋毫的本事根本不可能瞞得過她。所以在這之前早就把理由給想好了:“沒事兒,下午跟設計師去裝修工地,不小心被玻璃劃了下,整了個小傷口。”
夏奶奶拆了纏得跟綁粽子的竹葉似的紗布瞧了瞧,見傷口果然不深,便睨著她把她拖到了客廳裏,重新拿了消毒藥水和紗布來說:“都二十好幾的人做事還這麼不小心,當你還小呢?”夏寶不敢吭聲,由著她拿藥水把傷口仔細消了毒,又上了些雲南白藥什麼的,然後再把傷口包紮好。
“在那兒坐著,這隻手別動!我去把餃子煮了。”
外婆擦著手進了廚房,她便窩進沙發開了電視機。
“小夏,你在家呢?”電視裏正放著《寶蓮燈》,她正對著瀟灑無敵拿著方天畫戟出場的楊二哥流口水的時候,大門外忽然有人這麼喊她。戀戀不舍一偏頭,門外居然是劉五嬸。劉五嬸臉上帶著那麼些不自在,踟躕著站在門口沒敢邁步,一雙眼則順著屋裏四處打量。
她趕忙扔了搖控器站起來:“五嬸兒,有事兒?進來坐吧。”
劉五嬸抬腳進來,到了她跟前蠻不好意思地說:“那個,我來是因為聽說我們家順子今兒又把你得罪了,來替他給你賠個不是。今兒是我的生日,說起來我那小子雖然不靠譜,但好歹心裏還是有我這個媽的,所以特地給我做了頓飯。可誰知他殺雞的時候居然撞到了你……真是對不住啊!看在嬸子份上,你就別往心裏去。對了,你手沒怎麼樣吧?”
夏寶聽了她前半句有點不太舒服,什麼叫又把她給得罪了?合著他們還跟她劃清了界線?不過怎麼著人家都來賠不是的,又是長輩,總不能真跟她計較。於是趕緊讓著她在對麵坐下,又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沒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當時也沒真想讓他賠菜錢,就是看不慣他那態度才故意那麼說。”
“沒事就好。”
劉五嬸扯了扯嘴角搓著兩手,看似是不想扯下去了,於是往旁邊瞅了兩圈,說道:“你們祖孫倆日子倒也過得蠻儉樸的,這些電器可都用了好些年了吧?劉順他爸還在時,我們當時用的款式都比你們這新,隻不過後來為了賠錢全都賣了。如今是沒得說嘍!雖說是按超低內中價買下的盤龍山莊這套房子,可也花了我好幾十萬,以後裝修可還得花上一大筆錢呢!”
她甚感慨地歎了口氣,不過神情看上去卻一點也不像普通房奴那麼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