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豪邁說畢,季先生拍了下巴掌,“就按你說的辦!”
兩人一達成共識,夏寶立即便從包裏掏出支小小的軟膏來,正是那天韓爺爺給的那套藥劑。又拿了紙巾出來沾了點抹在瓶底黑點處,然後等待它起效。這當口她抬頭仔細看了看季先生,他就隔著桌子站在離她不過一米遠的對麵,手裏的扇子停止了搖動,但他的神色卻仍然是雲淡風清的。
夏寶吃不準他是個什麼心理,但自己這裏時間一到,便十分有把握地拿著紙巾往瓶底去擦。擦過的地方頓時多了片黑印,她心裏一喜,手下更加快速地擦動起來。但來回擦了幾次之後,上麵的黑點卻顆顆清晰依然存在,她頓了三秒拿著季先生早貼心地準備在旁邊的濕毛巾一擦,光潔的胎體上顆顆的黑點居然一顆不少的留在上麵!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擦不掉?”
她驚訝得語無倫次,季先生卻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好半天後才扇柄咚咚拍著桌麵說:“雕蟲小技,也想在這裏班門弄斧?你也該想想,我既然能大大方方請你們到這裏,又怎麼可能讓你輕易占了便宜?瓶子裏的黑點沒有擦掉,你自己說說該怎麼辦吧!”
說完他往後麵的圈椅上一坐,那模樣簡直就跟見不到她倒賠的二十萬就不肯善罷甘休似的。
夏寶心裏也慌了,這大話是自己放出去的,眼下又勢單力孤,想逃跑是根本不可能。她低頭抓起那支藥,狠狠咬了咬牙,韓爺爺給的藥當然不會是假的,但問題出在哪裏呢?難道說瓶子上真的本來就有黑點?……想想劉五嬸哭泣時候的樣子,又覺得不可能,她雖然有劉順那二楞子傍身,但還至於膽大到這種地步,何況如果她真的撒謊,這番劉順也跟著出來,她就很應該攔著才是。
暗自裏這麼琢磨了一陣,她已是越來越沒主意。而季先生又說道:“怎麼樣?二十萬賠款?鄙處筆墨筆硯一應俱全,是不是現在就落個字據?還是你直接打電話叫人拿錢過來贖人?”
說到“贖人”兩個字的時候他目光滑向地上的韓露露,完全一副操縱一切的上帝的姿態。夏寶聽到“打電話”三個字這時卻猛地想起,剛才那通話鍵按通了一直沒關,也不知那邊收到還是沒收到……
“我的手機呢?!”
她看了看桌子周圍,剛剛擦瓶子的時候她把手機放在左邊桌角上,可這時候上麵卻一無所有。她上下左右不停地找,剛才那中年男人卻又走出來:“大哥,這死丫頭按通了手機,剛才咱們的對話全都傳到這個姓杜的耳朵裏去了,還好剛才我們並沒有說這是哪裏。”說完他拿了個諾基亞N82遞上去,季先生低頭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再然後就森森地衝著夏寶笑了:“落到我的手裏,你倒還是膽子大!”
夏寶心頭一凜,不由得往韓露露身邊退了半步。
他背手走到桌子旁邊,拿著那瓶子又轉起來,目光凜冽望著她:“怎麼樣?!是打電話叫人拿贖金還是寫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