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個高中。
哪怕幾十年以後,實行了九年義務製教育,但是高中的學費,對每個家庭而言,也還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就別說這個教育資源還沒有完全普及的年代了。
更何況,是鎮上的高中。
這也意味著霍冬至要住在學校裏,學費,住宿費,還有一日三餐……
這些花費加在一起,就算是城裏家庭,都不一定拿得出這個錢。
霍家人能吃得上白米飯,家裏能有些存款,在這個小山村裏,的確算是不錯的人家了。
但是他們依靠的,隻不過是家裏的幾畝地,看老天爺的臉色填飽肚子。
跟每個月拿著月工資的城鎮家庭,根本沒法比。
這樣的現實環境,家庭經濟情況……
霍南川是鐵了心要送霍冬至去上學的,那可能就是要砸鍋賣鐵,傾家蕩產去供他讀書。
池婉能想得到,霍冬至更是早就想過了這些。
所以這個倔強的少年,才會如此的情緒激動,嘶吼著他不去。
他不是不想念書,他是不想成為這個家的負擔。
而且是將所有人的血汗錢,全都花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總之我要留在家裏,我要幫你幹活,我要給家裏賺錢!
少年的話語還在耳邊回響,倔強固執的神情,也在池婉腦海裏不斷浮現。
池婉想著這些事情,有些愣愣的出神。
霍南川不想看到池婉露出這麼凝重的神情,所以才避開所有人,在偏僻的地方跟霍冬至交談。
隻是沒想到,還是被池婉發現了。
他出聲打斷道,“這件事情還不急,還有一些時間,可以慢慢解決。倒是你的傷口——“
說著話。
男人的手指撫摸向了池婉的領口,指尖輕輕觸碰著她的肌膚。
“啊……”
池婉完全是猝不及防,不由自主的叫出了聲。
嬌滴滴的聲音,輕聲的像是嬌喘。
纖細的身影,還在男人的觸碰下,微微的哆嗦了一下。
此情此景之下。
別提多曖昧了。
哪怕霍南川的腦海裏,原本是沒有什麼旖旎思緒的,也在池婉引人遐想的叫聲中,閃過一些讓人身體發熱的想法。
他深深凝視的眼眸,眸色一下子就變得暗沉了。
濃重的穀欠望,被藏在眼底最深處。
他的指尖,宛若觸電一樣,酥酥麻麻的。
霍南川在微微一怔之後,迫不及待的要縮回手,不敢繼續觸碰池婉的細嫩脖頸。
池婉卻不讓。
她在察覺到男人的退縮之後,立馬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水汪汪的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霍南川。
“疼的。”
“我還是有些疼的。”
“你能幫我吹一吹嗎?”
池婉一邊說,一邊側轉著脖子,露出後脖頸一片雪白細膩的肌膚。
以及……肌膚上淡淡的血痕。
經過一夜,原本那條觸目驚心的傷痕,已經成了暗紅色,細細的一條。
霍南川給她上的藥膏,很有效果。
哪怕沒有靈泉溪水的滋養,傷口也愈合的很快。
不出兩三天,可能連疤痕都不會留下。喵喵尒説
所以此刻池婉口中的“疼”,說的是假話,是她故意在霍南川的麵前賣慘。
她真正想要的,是跟霍南川更親近一些。
如同昨天,男人失控之下的那個深吻一樣。
清晨的陽光透亮,輕輕落在池婉的脖頸上,雪白的肌膚宛若在發光。
又白又嫩。
像是送到霍南川嘴邊的一塊肉。
正在引誘著他咬上去。
霍南川僵硬著身體,感受著從腳底,從腰腹之下竄上來的熱氣,遲遲都沒有動作。
池婉也在等。
等到她的脖頸都開始僵硬了。
唉……
真是個木頭啊……
心底裏的期盼,最終變成無奈的歎息。
她喜歡霍南川的君子風度,卻又惱怒於他的君子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