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微的風。
吹動了那些被扔在地上的書。
扉頁打開,露出來一個赫然的紅色印章。
印章上依稀能看清楚“首都大學”這四個字。
池婉原本的驚喜神色更是藏不住了。
這些書儼然就是名牌大學的教材!
而且是即將引領下一個時代潮流的專業。
這種程度的書籍,這個小縣城裏的圖書館,都不一定能找到一本。
如果讓霍南川看到這些書……
他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而且以他自學的能力,頭腦的聰明才智,說不定還能融會貫通。
一瞬間。
那些當做垃圾扔在地上的書籍,宛若是珠寶一樣。
在池婉的眼中閃閃發光。
真的是比撿到了黃金都還要高興。
池婉立馬把手邊的自行車停好。
而一旁。
卻在這個時候傳來一道有些陌生,卻又帶著一絲熟悉的聲音。
“誒~這不是小媳婦嘛?”
那調戲的話語,聽得池婉眉心一皺。
當她抬眼看去。
瞧見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
男人長得很是英俊。
麵龐白皙,眉眼如畫,隱隱的透著一股江南水鄉一般的清秀。
他的身上也穿了一身幹幹淨淨的白襯衫和黑褲子。
甚至在領口,還帶了一個裝飾性的領結。
這樣精致的穿搭,在這個小縣城裏恐怕是獨一無二的。
但是跟男人清雋長相不同的是。
他的臉上此時正浮現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唇角斜斜的上揚。
三分不羈,七分浪蕩。
將原本斯文儒雅的讀書氣,變成了浪蕩公子哥的風流。
池婉看著這個男人。
腦海裏閃過一瞬間的熟悉感。
他們是見過麵的。
但是池婉一時間想不起來。
那廂。
浪蕩不羈的男人又說話了。
他衝著池婉挑了挑眉,提醒道。
“小媳婦,我們見過麵的。就上次在供銷合作社的時候,我們還一起排隊呢。”
此言一出。
池婉瞬間回想起來了。
是那個穿著羊毛外套和黑色皮鞋的富貴男。
他們的確打過照麵,也說過話。
但是——
“請你莊重一點。我有名有姓,不是什麼小媳婦,更加和你沒關係。”
“上一次在供銷合作社的時候,我是跟我的愛人一起排隊,而不是跟你一起。”
“你隻不過是站在我們後麵的陌生人。”
池婉神色清冷。
她認認真真的說道,將富貴男口中那些“曖昧不清”的東西,全都一一解釋清楚。
但是。
富貴男顯然沒有被池婉言語之間的高冷拒絕。
他倚著自家鐵門的門框,長腿懶洋洋的交疊,一雙含著風流的眼睛,還是凝視池婉身上。
笑嘻嘻的往下說。
“小媳婦,你說你有名有姓,那你叫什麼名字?”
“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可隻能繼續叫你小媳婦了。”
“對了,我叫做梁秋池。秋天的秋,池水的池。你想怎麼叫我都可以,我都不介意。”
梁秋池。
這也是一個相當有文化韻味的名字。
可是如此斯文的名字,卻配上了這麼一個玩世不恭的男人。
池婉對此不予置評。
隻不過她的心裏還惦記著地上的這些書,不能就這麼立刻轉身走人。
就在這個時候。
又是幾聲哐當聲。
池婉的腳邊又多了一些東西。
這一回,是寫的密密麻麻的筆記本,還有幾隻看著就十分名貴的鋼筆。
筆記本散開了一些頁麵。
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麵的字體。
讓池婉意外的是,筆記本上的字體竟然是整整齊齊,筆鋒銳利的。
一頁一頁。
全都寫滿了摘記。
也是這個叫做梁秋池的人寫的?
筆記本上的工整和嚴謹,跟男人身上的浪蕩不羈形成鮮明對比。
池婉再一次抬眼望去。
這一次。
她不僅看到了站在門邊的梁秋池,也看到了門內的女人。
女人大約四十來歲。
但是保養的十分得宜,白皙的臉龐上完全看不出皺紋。
她燙著一頭複古的卷發,身上穿著十分少見的旗袍,腳上是細細的高跟鞋,甚至還化了一點點的淡妝。
哪怕此時正在怒火中燒,也不曾露出猙獰憤怒的神情。
她柔美的臉龐上,神色依舊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