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過後,楚陽倒是想起一個問題。
若是那晚猲狙在家的話,野豬是必然不可能來家中作亂的。
如果它不在家的話,那麼又會去哪裏呢?
“陽兒,見你沒回來,爹也不敢胡亂折騰,就沒種新的菜苗下去,應該沒事吧?”
一番言語將楚陽的思緒拉回現實,看著父親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連忙說道:“爹,沒事兒,菜沒了地不是還在麼?咱們再種上就是。”
楚遠山聞言,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早在最初的時候,他就聽楚陽說這畝地乃是高人所賜,擁有著神異的功效,自然極為重要。
一直以來,楚遠山每日都精心照料,可是出了這檔子事,心中當然是愧疚得緊。
倘若耽誤了自己兒子的武途前程,那可如何是好?
本來寫了書信送往縣城,欲圖以最快的速度告知。
沒想到楚陽這麼快就回來了,這倒是讓楚遠山心中稍定。
“爹,不用在意,沒事兒。”
楚陽見父親心有餘悸的模樣,又是安慰道。
“你們父子倆杵這幹嘛呢?洗手準備吃飯!”
這時,李秀娥端著一大盤熱氣騰騰的燉雞快步從父子二人中間穿過,徑直朝飯桌走去。
身後還跟著阿福阿貴二人,手裏皆是拿著碗筷之類的物件。
楚陽見狀,與父親相視一笑,將話題翻篇,“爹,菜地的事兒明天再說,咱們先吃飯吧。”
“你先過去,爹去喊你鄔叔和徐姨。”
話音未落,楚遠山就朝門外走去。
片刻後,飯桌就被圍得滿滿當當。
兩家人宛若一家人似的,你一眼我一語的,其樂融融且熱鬧非凡。
至於猲狙,此時也如普通家犬一般,趴在桌邊搖著尾巴,衣服討喜的模樣,似乎是想要些骨頭啃啃。
堂堂一頭百年修行的妖獸淪落至此,也就是楚陽家能見到了。
楚陽將碗裏的飯菜吃完,又不留痕跡地給猲狙使了個眼色。
“爹,娘,我吃飽了出去走走,你們慢慢吃。”
將碗筷放下後,楚陽微笑起身,邁步走向門外。
猲狙見狀,連忙跟上,就是身後那根尾巴低垂,搖擺的弧度也小了許多。
“平日也不見咱家小黑跟別人這麼親。”
李秀娥笑嗬嗬地念叨著,渾然不知此時的猲狙心中壓力山大。
夕陽的餘暉下,那畝薄田顯得頗為荒蕪。
楚陽看著倒塌了一片的籬笆,以及一片狼藉的菜地,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光看這樣的場麵,就不難想象那晚的野豬有多麼凶殘。
楚陽微微一歎,同時頗為慶幸那晚父親沒有輕舉妄動。
菜田被毀事小,他老人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是天大的事了。
頗為無奈的楚陽微微一歎,對蹲在一旁的猲狙問道:“說說看吧,什麼情況?”
“那天晚上,有幫人想要發起夜襲。”
“我在山林裏把他們攔下來了,並不知道家中發生了這樣的事……”
猲狙耷拉著腦袋,聲調越說越小,似乎是覺得太過丟臉,根本不敢抬頭看楚陽的麵色。
楚陽緩緩地閉上雙眼,陷入片刻沉默,再抬眸時眼中已滿是寒意,沉聲自語道:“又是王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