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怔怔的仰望,他發現自己正緩緩走在一個神殿裏,其實這裏具體是哪裏他也不知道,不過他感覺這裏應該是一個神殿,因為這裏的一切都是如此正式,天花板幾乎要貫穿視野,青灰色的石頭做成的牆壁簡直要高到天上去,牆壁上無數張掛著意義不明但是卻個性異常的旗幟,明明室內無風,但是旗幟卻都在獵獵鼓動。
這個神殿大的像是一個世界,放眼望去也看不到盡頭,而腳下的紅色的地毯像是憑空出現,地毯向前滾動,他踩著紅地毯往前走,似乎前麵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在等待著他。
視野裏出現了一個十字架,十字架龐大的幾乎要貫穿這個神殿,巍峨的模樣卻無法讓路明非抬頭仰視,他垂著眼睛,但是還是看的很清楚,他看到十字架中心插著一個紅發的女孩。
是諾諾。
他一眼就認出那個不是繪梨衣,隻有諾諾才會給他這種感覺。
女孩的手筋與腳筋似乎都被挑斷了,似乎是剛剛被挑斷的,還在泊泊的流血,猩紅的血液似乎比女孩的頭發還要鮮豔,女孩無力的被吊在十字架上,像是被插在箭矢上的鳥兒。
他應該非常憤怒,他曾經看到這個女孩受了一點傷都恨不得毀滅世界,可是他的心此刻卻沒有掀起絲毫波瀾,他隻是沉默的邁步,那個十字架太大了,他們之間隔了很遠。
路明非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有點不想走了。
神殿轟隆作響,空間在此刻被收縮,十字架來到了他的麵前,路明非抬頭。
諾諾消失了,上麵的是凱撒。
凱撒的模樣更為淒慘,臉都被削去了一半。
緊接著是楚子航,他並不孤單,因為師兄的身邊是夏彌,他們擁抱著被釘死在一起,像是折翼的鳥兒。
居然還有芬格爾,這個男人哪怕都這樣了還是那麼傻逼,死相明明很正常,隻是靜靜地被釘死,但是對於他來說正常的死法反而很傻逼。
路明非重新垂下眼睛,這些不是他來到這裏的目的。
十字架轟隆作響,巍峨轉瞬消失不見,變成正常大小。
那些熟人都消失了,這次十字架上隻有小魔鬼。
他的手腳都被釘穿,這種死法是耶穌的死法,他代世人受錯,於是被釘在了十字架上。
但是小魔鬼有一點和他不同,就是他的心髒部位,那裏還有一根金色的長槍,長槍貫穿了小魔鬼的心髒也貫穿了他身後的十字架。
這個家夥卻反而是活著的,他抬起頭看向路明非,輕輕笑了笑。
“哥哥,你來接我啦?”
路明非抬起手放在了長槍上,他在思考該不該拔。
“哥哥。”
小魔鬼輕輕地呢喃聲卻讓路明非覺得很煩躁,他把長槍向前推了推,長槍摩擦血肉的聲音反而可以讓他平靜下來,小魔鬼既沒有掙紮也沒有呻吟,隻是他瓷娃娃的臉白了下來,他重新閉上眼睛,像是離了線的木偶。
路明非的手離開了長槍,他轉身離開,龐大的神殿被他一腳跨越,他來到了門前,身後兩扇巍峨如同山峰一般的青石巨門轟隆的合上,禮拜的鍾響貫徹世界。
路明非突然睜開了眼睛!他一把坐起,發現自己的手腳冰涼,身下都汗漬漬的,他摸了摸身下,床墊都已經被他流出的冷汗浸濕,他睡在了床上,扶著有些痛的腦袋坐起,卻在地板上踩到了酒瓶。
“呼嚕~呼嚕~”
耳邊傳來了芬格爾熟悉的呼嚕聲,路明非看到了地板上一大堆酒瓶。
他想起昨天他和瑪利亞見完麵之後就被送到了這裏,瑪利亞給芬格爾開了一間總統套房,他進來的時候發現敗狗師兄睡得那叫一個安心,像是在豬圈裏睡死的豬。
於是他幾個大嘴巴子把芬格爾抽醒,一臉懵逼並且睡眼朦朧的芬格爾看到了一副黑化的要殺人的師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結果路明非隻是叫了一大堆酒灌他,最後兩個人都喝的不省人事。
“師兄,起床了。”望著窗外都已經爬到天空中央的太陽,路明非推了推睡在一旁隻拿著浴袍披在敏感部位的師兄。
咦?這個樣子是不是有點怪?像是他們兩個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樣。
弄了半天終於死豬一樣的芬格爾下了床,他們叫了兩份披薩默默地啃起來。
“師弟啊師弟,你這傍富婆的本事真是一絕啊....”
芬格爾裹著浴巾啃著一塊披薩,一邊啃一邊嘖嘖稱奇,語氣中有著一股掩蓋不住的歎服,目光還遊走在這個裝修豪華的總統套房裏。“這裏的套房預定的話得提前六個月,租金貴的咱倆以身相許都不夠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