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聖瑪利亞感恩教堂。
披著修女服蓋著兜帽的麗人站在一幅名為《最後的晚餐》的油畫麵前,看著上麵各個人物的神態、動作,這幅畫中的神與人離得是這麼近,但是又似乎是那麼遠,耶穌麵色平靜的講述並接受了自己被背叛,其他的信徒們也都在表達著不可言說的憤怒與驚訝,隻有猶大死死地抱著手裏的錢袋。
列奧納多·達·芬奇用雙手繪出了神明與信徒之間的距離,也繪出了神明與人類的區別,他們都在各自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神要做的是坦然麵對自己的宿命,信徒要做的是做無用的爭辯,人要做的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可以出賣自己的神明。
“不去幫幫他們嗎?你的那幾個回收工好像遇到麻煩了誒。”
修女的身後坐了一個男人,男人安然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正把玩著一部初代iphone,神色悠然的翹著二郎腿,像是一個來逛展廳的遊客,有說有笑,當然如果他沒裹一個德古拉伯爵的麵具在臉上的話就更好了。
“不用擔心他們,他們會回來的。漢高先生考慮的怎麼樣了?他的態度是什麼?”修女頭都沒有回,隻是對著身後這個不著調的男人輕輕的說道。
“秘黨的昂熱已經倒下了,有人能殺昂熱就同樣說明那個人可以殺漢高或者你我,漢高那個家夥說他可以接受你的提議,但是你必須告訴他是誰動的手。”
“不行。”
“對吧,我覺得你也不會說。”男人聳了聳肩。
“倒不是那個原因,隻是這個情報我打算賣給另外一個人,說了就不值錢了。所以你們不打算合作了?”修女說。
“這位修女朋友,合作要的是好處,你能給我們帶來多少好處?有昂熱給的多嗎?你知道昂熱開了多少價錢嗎?”男人收起手機,沒好氣瞥了一眼麵前的女人。
“當然,昂熱先生許諾了你們一個世界,我不可能有昂熱先生給的多。”修女說到這頓了頓,突然低下了頭,把目光從畫裏的猶大收回。
“但是我可以給你們另外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比世界都值錢?”男人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你們的生命。”修女聲音很輕,但是蘊含無數。“我會在奪取諾亞之舟之後許諾給你們一個位置,以此幫你們度過諸神黃昏。”
“每個知情的人都在製作諾亞或者尋找諾亞之舟,但是沒有人知道它在哪,究竟是什麼。”黑影抽出一張卡在手裏把玩,仔細看的話是一張酷似公交卡的小玩意。
“那是你們知道的太少,黑王的複蘇之日將近,屆時所有的人與龍以及世間的一切都會在他的盛怒下寂死,而隻有在諾亞之舟棲身的生物才配獲得黑王的仁慈。”
“那麼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去找上那條黑龍剁了它呢?它死了不就不用所謂的諸神黃昏了嗎?我們現在滿世界的在找那條黑龍,就是為了這個。”
修女難得的笑了一下,是一種略帶譏諷的笑。
“有這種方式的話就好了,可惜無數個紀元下來龍與人都還沒找到湮滅它的方式。如今那些家夥甚至都已經不再渴求殺死黑王的方式了,他們隻想讓黑王再多睡一會以此讓自己卑劣的生命再多延續,可那可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他的蘇醒無人可以提前,也無人可以押後。所有的一切都在恐懼著他。如今看著黑王的複蘇之日將近,那些曾經因為自己的卑劣行徑愧疚於黑王,或者恐懼於黑王的人如今都隻是以頭搶地等待著,等待諾亞之舟的再以此洞開以獲得他的仁慈。”
修女輕靈的嗓音在僅有她與一個聽眾的聖瑪利亞感恩教堂中徘徊。
“那你還跟我們說你有辦法殺它?”男人依然在把玩著手裏的卡片,似乎對修女的話不置可否。
“因為它是封神之路的盡頭,而我要踏上封神之路的頂端。”
修女摘下了兜帽,金色的流織從兜帽下如瀑布般灑下,碧色的眼睛中帶著一種名為“誓不罷休”的堅定。
“世界樹之枝昆古尼爾以及黑王自身之骨是唯二可以傷害到那位至尊的方式。如今黑王已死,它的血肉以及龍骨已經不可探查,但是好在有替代品,白王是黑王用自身骨血製造的,獲得了白王之骨就有擊傷黑王的前提。赫爾佐格化身的雖然隻是一個卑賤的偽王,但是它的骨血可以重塑出一個嶄新的白王,以此再從奧丁手裏拿下世界樹之枝就有可能去擊殺那位至尊。”
“你說這話輕鬆的就像是在說讓我回家幫你拿一個東西。”男人已經停止了把玩卡片,而是沒好氣的收了起來放進懷裏。
“不說別的,赫爾佐格都被天譴給轟爛了我上哪給你找他的屍體?還有你知道奧丁有多難找嗎?我的一個老朋友找他都找的妻離子散了都沒找到,況且你找到他你打得過他嗎?人家好歹也是眾神之王誒,就算你這家夥想當一回猶大去幹耶穌你好歹也要幹的過啊!”
男人的嘴化身連珠炮停都不帶停的,因為他發現這個修女想當然,說話都不過過腦子。
然而修女似乎懶得理會他,隻是繼續淡淡的開口。
“逆向推導出一個白王隻是最理想的方式,四大元素之主同樣是黑王的子嗣,它們流著至尊的血液,它們的龍骨同樣可用。”
“額....”男人的話卡在了脖子裏,這才停下,低頭思考了一會後摸了摸下巴。
“這倒是好說一點....可是康斯坦丁的龍骨已經失竊了,耶夢加得和芬裏厄的龍骨還埋在北京,隻剩下諾頓的龍骨在加圖索家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