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爾順著東京機場的大廳隨著人潮緩緩走出,她並沒有帶什麼行李或者多餘的東西,她依然還是那副米色風衣內襯白色裙擺的簡裝打扮,自從進了卡塞爾學院之後她就一直這一個打扮,倒不是別的原因,隻是一個打扮久了往往很難再換到別的打扮,不然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都覺得不太熟悉。
況且這套裝扮很適合她現在的生活,脫下風衣端上一杯酒就可以應付各類牛鬼蛇神,而穿上風衣拿上刀槍的時候就可以去砍各類牛鬼蛇神,既不需要變裝也不需要多餘的麻煩,簡單又高效。
這次來和之前來的時候不同,這次沒有日本分部的人來接機,她並沒有過多的彙報,以她現在的身份也是被高度保護起來的,她不說的話誰也不知道她會來。
孑然一身來到了日本,隻不過這次既不是陪同也不是旅遊,她來這有她要做的事情。
女孩走的很快,不少下飛機或者乘飛機的乘客們都看到一個漂亮姑娘迅速的掠過身前,卻隻覺得像是一隻隱匿在陽光裏的妖精從花叢裏穿花而過,你好像看到她了,又好像隻是看到了一個幻影。
伊莎貝爾站在了街上,捏了捏眉心,輕輕呼進一口新鮮空氣。
長途飛機讓她感覺有些疲憊,雖然這種每隔幾天就要從世界的一個角落跑到另外一個角落對她來說已經不稀奇了,但是疲憊終歸會積攢,就像路明非眼底的疲憊,那個大男孩眼底積累的疲憊已經像是門前許久未掃的雪,厚重又冰冷。
“哈....”
女孩輕輕把濁氣吐了出去。
那就偶爾掃掃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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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近郊的山中,略顯明亮的陽光穿過氤氳的山中霧氣灑在了一棟古老的建築物上,神殿門前的鳥居在常年的風吹日山中朱漆都略顯斑駁,露出暗紅色的木原色。這個神社匍匐在山中,就像是隱匿於群山之間的巨龍,而穿過鳥居就像是直穿過門,直麵這種神秘、尊貴卻又晦澀無比的生物。
兩個人影緩緩走過鳥居,徑直走向匍匐在不遠處的神社。
藤原信之介雖然是一個有著百分百血脈的日本人,但是他並不是在日本土生土長,他父母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經移民意大利了,他從小到大都在意大利長大,所以雖然長著一副日本人的臉但是他絕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意大利人。
而對於意大利人來說麵前的這一幕絕對稱得上是讓人驚歎,因為不遠處的神社房梁底下還藏著高大的木雕,木雕不知道是哪路的神佛,模樣倒是怒目金剛的,腳下還放著未燒盡的焚香,旁邊還有幾個神官模樣打扮的人正拿著苜蓿做的藜科做的掃帚清掃神殿門前。
一股心靜從心底油然而生。
路過木雕的時候藤原信之介也不自覺的來到木雕腳下雙手合十,默默地拜了拜。
“藤原信之介先生。”與他同行的男人見到這一幕開口,似乎同樣是對這樣的一幕肅然起敬。
就是啊,就是這樣。所以說日本人好搞定啊,從戰國時期就滿口“大義”,可以用大義的名頭下克上,也可以用大義的名頭挾持天皇,好像大義就是一切。
而受這種文化影響的日本的黑道在藤原信之介的眼裏就更好搞定了,這些從小到大的混子隻講“義氣”這種東西,你隻要對上他們的電波然後好好喝一頓他們就跟你兩肋插刀,屆時如果出了什麼問題自己也隻需要高喊“大義”的然後往他們身後打兩槍就行,到時候他們可能還要謝謝自己呢。
藤原信之介看不起黑道,黑道在他眼裏就是混子,然而自己來這裏可是有目的的,所以再看不起這個日本混子也得跟他處好關係。
藤原信之介心底默念,祭拜的更加虔誠。
根據來時看的《日本神話與曆史100講》,他可是牢牢記得所有的流程。
先是在塞錢箱前輕輕的鞠一躬。
接下來是什麼來著?哦對了,給錢。這世道真現實啊,就算是“kamisama”(日文神明的發音)也是需要money的,投多少錢來著?五日元對吧?五元吾緣,求個吉利。但是是不是也可以稱之為無緣呢?中文這種東西還真是曖昧啊。
搖了搖垂鈴,聽著著“嘩啦嘩啦”的聲音藤原信之介趕緊再拍兩下手,這是他從日本動漫裏學來的。
最後90°鞠躬,他的姿勢標準的拿量角器量都絕對量不出問題。
好了,這樣就可以獲得這個日本混子的友誼了吧?藤原信之介做完想擦一擦額頭的汗。可真不容易,他都有點想對自己的敬業豎個大拇指了。
但是隨著他自信起身抬頭,往後一看。
卻隻看到所有的神官以及和自己一起來的那個男人看著自己的眼神極度的詭異,嘶,怎麼形容呢,就像是你在上廁所的時候推進廁所門卻看到裏麵正在開趴,而你一邊蹲坑他們卻一邊拍你蹲坑的門讓你一起出來嗨,他們就在以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怎麼了烏鴉先生?”
藤原信之介心底一沉,莫非自己的流程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