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坐在教室裏看著這樣一幕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因為大家都好蠢啊,那些個家長一個個把遠光燈打開晃得孩子們都睜不開眼,孩子們隻能頂著書包擋雨然後往車群裏衝,靠近了找,學生們一個個的像是選妃一樣在尋找自家的車輛,而大人們則是搖下車窗大聲呼喚自家孩子,但是孩子聽到了聲音也大聲呼喚父母,結果所有人都在喊,跟個合唱團似的。
最後喊不過的家長開始死命按喇叭,結果所有車的喇叭都響起來了,大家都在按喇叭,孩子們也隻能跟南極的企鵝一樣一搖一晃的在漫天的噪音中搜尋自己的父母。
路明非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可是難得的畫麵,所有東西都像是亂成了一鍋粥。
反正他是自己回家的,看看熱鬧也無所謂、
看著看著路明非瞪大了眼睛,他突然起身趴在了窗戶上,眼睛死死地向下看去。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他們好像被一個胡亂停車的家夥別住了,自家老媽正在惱羞成怒的對著那個不會開車的家夥瘋狂輸出。
很久沒見了,但是路明非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刻在血裏的熟悉感。
他立刻拿起書包往樓下衝,興奮的腦子裏都忘記了事,下樓梯的時候三步並一步,腳底打滑的摔了兩三跤,但是他還是快樂的像一個猴子。
爸爸媽媽的記憶在還是初二的路明非眼裏還沒有完全陌生到模糊,路明非今天高興的想要仰天長嘯。
他爹媽終於回來了,今天下雨他有人接。
可是當他到了樓下的時候他才發現車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準確的說是一輛不剩了,隻剩下一地的狼藉,操場被霍霍成這樣明天升旗儀式的時候,校長那個老頭一定會惱羞成怒的全校訓話,可是自己是無辜的,他爹媽沒來,他也要白挨訓。
狂風卷起,路明非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他突然聽到了厚重的拍打聲,抬頭才看到天藍色的校旗正在颶風中急顫。
幻覺嗎....是啊,確實是幻覺,自己的老爹老媽早就不要自己了,班裏的人都說自己是被撿來的,前幾天還在嬸嬸那裏聽到是不是要考慮把自己給扔了。
路明非聳拉下了腦袋,垂下了眉頭,這是他最無敵的狀態,以這種狀態他什麼難受的事情都能挨過去。不就是爹媽不要自己了嗎?武俠小說裏自己這叫神功大成,是天生的主角模板,誰稀罕他們啊?有他們才礙事呢....他們....他們....
路明非突然失力倚在旁邊的柱子上,看著瓢潑大雨。
他今天忘記帶傘了,原本指望雨不會下太久,停了自己就可以回家的,但是天公都不作美。
“嗡...”
又有聲音傳來,路明非趕緊抬頭。
這次來的是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停在了自己麵前,車門緩緩打開,路明非的心髒悸動了起來,他不自覺的掛上了笑想往前走一步。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接我的對不對...
司機下車了,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路明非臉上的笑容以及伸出去的腳都僵住了。
司機徑直朝著自己走過來,走到自己身邊的人麵前,貼心的替她換上了雨靴,並在她頭頂上打開了一定黑傘。
“喂喂!柳淼淼柳淼淼!你捎我吧!”他隻能這麼喊,不這麼喊的話那自己剛剛的那副作態算什麼?
“路明非你自己走吧!我家跟你又不在一個方向!”柳淼淼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沒指望你捎我其實,你借我把傘就行了,我明天還你。
可惜這話還沒說完柳淼淼就已經上車開走了,這丫頭脾氣真臭,表白被拒了不成?
碼的,不就是一場破雨嗎?多大點事啊!誰怕誰啊!
路明非心一橫,沿著走廊走到極限,隨後拿校服往腦袋上一裹,徑直衝進了雨幕裏。
他好像隱約聽到有人喊自己,說可以捎帶著自己一程,可是抬頭誰也沒見著,隻看到楚子航站在窗前,那張麵癱臉深深地被初二的路明非唾棄,畢竟跑操的時候他們都在操場上扭得跟個麻花一樣楚子航就會這樣站在高處以及窗後冷冷的給他們打分。
回家後路明非發燒了,燒到了38.2℃,在床上燒了一夜最後吃了點藥挨了過去,他什麼都能挨過去,他習慣了。
但是楚子航那張印在窗戶後麵的麵癱臉他倒是一直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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