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子安靜的躺在書架上,裴複洲年少時用心寫下的十四封情書卻如影隨形,鐫刻在棠喜心裏。喵喵尒説
可笑的是,她年初跟他領證結婚之前,他又寫了一封,信封上落款的日期就是領證前一天晚上。
她沒打開看,心裏堵的慌,想打他。
當晚6點,裴複洲帶著顧瑾行同時出現,他還穿著早上那件黑色襯衫,整潔幹淨,一絲不苟。
兩人換了鞋,李雲麗過去打招呼。
顧瑾行客氣頷首,“你好,我是阿洲媽媽,你是親家母吧?”
李雲麗挺驚訝,這麼久了,裴複洲竟然沒跟他媽說過棠喜的情況嗎?
“你好,我是喜寶小姨。”
顧瑾行表情疏離,沒見過這麼大的寶,真夠肉麻的,她兀自走到沙發中央端然而坐,麵無表情的說:
“阿洲非要安排我們見個麵,連婚禮都沒辦,沒喝到媳婦的敬茶,我都不知道怎麼稱呼,既然不是親家母,那大家都隨意一點,就當陌生人認識一下好了。”
裴複洲蹙眉,“媽!你禮貌嗎?”
棠喜叫了聲,“阿姨好。”
正好,她沒跟裴複洲辦婚禮,沒端敬酒茶,那她也不算是她婆婆,還是叫阿姨比較好。
顧瑾行說話夾槍帶棍,李雲麗笑容僵在臉上,既然對方不給麵子,她也不想裝善良,李家世代功勳,還真不會看人臉色。
“好的,裴家老太太。”
顧瑾行注重打扮,最煩這個‘老’字,眼底劃過一抹不悅,正要發作,裴複洲發話:“吃個飯而已,不是我請你來的。”
這話是在提醒她,是她隔三岔五打電話要求見棠喜,如今見了麵又拉臉的人,也是她。
顧瑾行深知裴複洲的脾氣,從前沒結婚的時候就六親不認,結了婚對老婆言聽計從,甚至為了保護棠喜,把他二叔一家趕出國,連裴思諾都走了,她到底是她的親閨女。深吸一口氣,忍了。
李雲麗在她對麵坐下,兩人一個是豪門貴婦,一個是棄軍從商的女強人,針尖對麥芒,氣場不相上下,實則李雲麗更勝一籌。
“裴老太太說的對,孩子們沒辦婚禮,我們做長輩的也不好叫人改口,倒是洲洲,第一次見我,就跟著喜寶叫我小姨,是個大氣的孩子。”
言下之意是,她這麼在乎稱呼,是她心眼小如針孔。
顧瑾行被嗆的說不出話,看向裴複洲。
裴複洲懶理顧瑾行,轉頭深深凝望著低頭沏茶的棠喜,她身上穿著純白色居家連衣裙,荷葉邊的領口,頭發用鯊魚夾挽起來,臉上戴著無邊框的眼鏡,雖是素顏,但媚眼如絲,美貌絲毫不減,反而更添風韻。
他旁若無人的吻她的額頭,手搭在她堪堪一握的細腰上,呼出的熱氣渡到她耳尖,嗓音沉沉,“老婆,陪我上樓換件衣服好不好?”
棠喜今天泡的是福鼎白茶,裏麵放了三十年的老陳皮,空氣裏茶香縈繞,倒出兩杯茶。裴複洲殷勤的端起來,送到茶幾上,一杯放在顧瑾行麵前,一杯放在李雲麗麵前。
“小姨,嚐嚐白茶。”
李雲麗笑著端起來抿了一小口,笑道:“真好喝,謝謝洲洲。”
被親兒子當空氣人的顧瑾行臉色很難看,這算哪門子小姨?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個姐妹了?關鍵是,憑什麼兒子叫她小姨,棠喜卻叫她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