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條船停在河道旁邊很是紮眼,船裏的一千多號人也受不了,行船的時候還好些,可這船一停,坐船的這些就耐不住寂寞了,嘈雜的聲音,籠罩了大半個江麵。chkee○wWw.cHkeE.cOm¤
“子祺,前麵是什麼地界?”
楊猛也知道,坐在船裏悶,加上練槍的,軍紀再好也難免發出聲音,看來隻能找個小港停靠了。
“佛山的三水縣,距廣州城一日的水路。陸路近些半日可達。”
“吩咐下去,停靠在三水縣,你差人去打前站,遇上水匪、海匪,能扣的扣下,反抗的做掉。”
三水這個地方不錯,水路陸路都能通廣州,前路上出了海匪,那自己行事就要小心了。
船隊剛剛到了三水的小碼頭,楊福良的人馬也到了。
“爺!珠江水道上的海匪,就是衝咱們家來的,要做掉他們嗎?”
楊福良的匪氣不改,上來磕了頭之後,直接就撂出來殺氣騰騰的話。
“先不著急殺!事關重大,你且說說,珠江上的這些海匪是哪個雇的?堵在航道上是為了什麼?”
“據說是幾個商家,還有洋人雇傭的,目的……”
楊福良看了看自家的三爺,後麵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說!”
一瞧楊福良的架勢,楊猛就知道事情不好,看來自己這次謀奪專銷權,觸了很多人的黴頭。
“截殺雲南來的商隊,而且有幾個匪幫,目標非常明確,要截殺帶著雲煙的商隊。不止是河道,陸路的所有重要路口,都被堵住了。”
楊福良現在也算是匪幫的一份子,所以能和多數匪幫說的上話。大半個月前一聽到有人要截殺雲南商隊,他也留了心。
知道這興幫對付的是楊家之後,他也給雲南那邊去了書信,隻可惜走得是陸路。與楊猛的隊伍錯身而過,好在三爺謹慎,不然在河道上與海匪大戰,楊家的人馬,必定會吃虧的。
“福良,你把這些海匪、水匪、山匪,都記清楚了,廣州之事完結,一個寨子挨著一個寨子,打著楊家的旗號。給老子掃平了他們。
遇上那些勢力大的。可以找潘大人。動用官府的人馬,要求隻要一個,有錯殺不放過!這幾天你就去辦這個事情。”
看來楊家在兩廣的聲威還是太小,借著這個機會正好立威。
“子祺。直接在三水賃幾處宅子把貨物放下,空船直接停在廣州的碼頭,隨時準備返航。其他人換了衣服,分批從陸路向荔香園靠近。打發人出去打前站,遇上不開眼的,宰了了事兒。”
事情的複雜程度,遠超自己的想象,自己這一下好像得罪了大清和洋鬼子兩方人馬,現在與海匪們大戰。就中了別人的圈套,還是先到荔香園探探情況吧!
現在還不能差人直接聯係荔香園,自己帶的這批人萬一被人盯上,隻能是混戰了,局勢不明朗之前。還是要小心謹慎,能不能順利到達荔香園,就要看自己這批人的本事了。
晚上行軍肯定不成,容易暴露,隻能在白天向廣州城進發了。楊福良留下的人手起了大作用,一千多新軍,換了裝束打著廣西匪幫的名號,順利接近了荔香園。
進入荔香園也是個麻煩事,這莊園建在城外的山上,很容易被監視,楊猛帶的這一千多人,想隱藏行跡進入荔香園,很不容易。
“子祺,差人秘密聯係咱們在廣州城裏的管事,知會荔香園,咱們今晚後半夜過去,讓荔香園的人,放亮了招子,別把咱們當成土匪打了。”
夜入荔香園,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實在不容易,荔香園的防禦現在肯定嚴密異常,加上五百火槍兵,自己不打招呼撞上去,難免會擦槍走火。
好在楊家的有些買賣還是自己在做,隻是單獨把雲煙劃了出去,不然找個人到荔香園傳話也費勁,得了荔香園的消息,楊猛也開始準備行動了。
“子祺,安排身材小、眼力好、手底子硬的人,前半夜開始,沿著進出荔香園的必經之路搜索,遇上活人直接撂倒,人手多安排幾波。
後半夜咱們動手,火槍絕對不能用,一律動刀。我在前麵開路,你在後麵殿後,千萬別漏了一個自己人。”
楊家的這批新軍,無論是戰力還是忠心,都值得信賴,但隻有一條不好,許多人在夜裏視線不好,這是夜盲症,楊猛雖說在夥食加了豬肝、羊肝和鮮魚,但還是有一大部分人,在夜裏的視線不是很好。
原因也簡單,那就是餓的,這批新軍以前多是些無依無靠的光棍,吃了上頓沒下頓,得上夜盲症也不稀奇,夜戰是雲南新軍的一個短板。
這次進入荔香園是秘密行事,雖說路上要宰掉一些對頭的眼線,隻要他們不知道具體的人數,自己就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前哨把山路掃了數遍,宰了十幾個眼線,這些人大多是商幫的人手,看來事情麻煩了。
一千多人,順利到了荔香園,和潘府的管事一起安置好自己的手下,楊猛這才見到了雙目通紅、神色有些憔悴的潘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