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確實不是,長江航道,入海口處水深,不僅可以行炮艦,就連海上的戰艦都能通航,但再往上遊,江寧一個水深、安慶一個水深、九江一個水深,武漢三鎮一個水深,重慶府一個水深,再往上就隻有一兩米、兩三米深了。
深的地方六七米,普遍深度三四米,發大水的時候,幾乎全境都能通炮艦,但像今年這樣沿江大旱,有些地方的水深,隻有一兩米左右,輪船是不錯,可以在江麵靈活掉頭,可水深滿足不了,屁用沒有啊!
楊猛涉政的第一條,就是船廠造大船、民夫拓河道、水師固江防,造大船,楊猛隻說是造大船,至於是鐵殼船還是木殼船,想必朝廷那邊不會多問。
民夫拓河道,主要就是加深河道,石達開塞江的手段很簡單,在江船上裝滿土石,在水淺的地方造成之後就是現成的堤壩,大小船隻都過不去,這涉及到了水師作戰,更涉及到了沿江各省調配民夫,這就是涉政。
至於水師固江防,楊猛的態度也明確,分兵!將水師團練粗略的訓練一下之後,派到沿江各處要隘,一邊訓練自身,一邊編練當地的民團,這樣一來,水師團練、湘勇、楚勇,都有了後備兵源,水師團練也可以協助地方,辦理一些軍務。
沿江各省的綠營兵大都被調派了出去,這也是長毛賊能在起事之初,大舉攻城略地的原因,兵力空虛呐!
分兵不僅是楊猛避嫌的手段,也是參與地方政事,讓地方官員,幫他分攤罪責的手段,九江、湖口他隻留五千人馬,其餘的全部散到沿江各省,一旦軍務出了問題,沿江各省的主官,可是要負全責的。
兵依舊是楊猛自己的兵,這樣做不僅直接控製的地盤變大,手頭的風險也變得極小,從九江到雲南,千裏河道,通信不便,即使真是軍隊出了事情,楊猛盡多是個管教不利的罪責,涉及不到什麼造反、兵變之類的大罪狀。
畢竟前線的曾滌生和左季高,帶的人馬。實際都是超過兩萬的,自己隻有五千人馬,朝廷還能怎麼猜忌。
涉及到兵員,就涉及到了餉糧。丘八無餉不幹活。皇帝老子不差餓兵,這都是有數的。如今五省之地,再加兩萬兵員,兩萬人馬,大小耗費都算上。一年的軍費兩三百萬,即使分攤到五省,也是個不小的負擔。
雲貴自給不足,就不要談協餉的事兒了,剩下的川湘鄂,還要養活湘勇、楚勇,以及本地的八旗和綠營。供給將近十萬大軍,單是一年的軍餉,就有個四五百萬,糧草、軍械、造船、造炮。哪一項不花錢?
哪一項又不是花大錢的營生呢?大錢一年的稅賦收入七百萬,都填到這個坑裏還差了小半,天京的江南、江北兩大營,京畿的南北兩大營,東三省的幾萬八旗jīng銳,京城八旗老少爺們的鐵杆莊稼。
一旦到了戰時,朝廷的稅賦那是遠遠不夠的,怎麼辦?協餉!協餉也要有個首尾,沒頭沒尾的隻會逼的更多百姓,投入太平軍的行列。
屯田,那是扯犢子!官營的買賣,除了鹽鐵之外,還有什麼收入?
大軍沒有餉錢,還能應付一二,沒有糧食,一天也打不下去,弄糧食!從哪弄?沿江大旱,糧食歉收,朝廷要怎麼辦?
修水渠,是不是解決的辦法?修水渠能增加糧食產量嗎?楊猛的答案是肯定的,絕對能,而且增產極為可觀。
如今大清的地界,連八旗子弟的鐵杆莊稼,都時不時的拖欠,靠天吃飯的真莊稼,十年裏有一兩年,風調雨順,就算這十年是好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