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通、鞏固長江河道也不是件容易事兒,以楊老三一人之力,怕是也力有未逮,現在正是三瞪眼的時候,不頂上去不成!
“胡某這邊也一樣!”
胡林翼與老成的駱秉章不同,他是個心思開闊的,也想看看這固河一事兒,楊老三能做到什麼程度,如果真成了,當楊老三的輔翼,也不是不成,畢竟他與正經科舉出身的人不同,想要在下麵站住腳,也要背靠大樹的。
“好!既如此,這話說了就是潑出去的水,誰他媽敢打退堂鼓,老子殺上山門討說法!
這是第一期的工程圖紙,最多兩個月,放幹長江航道裏的水,沿途的府道州縣,已經標注出來了,讓沿途的各府道州縣,貼出告示,自今年開始,百姓可以出勞役頂稅賦,這事兒咱們說死了,有了河道勞役的條子,誰要是再敢征稅,老子不管他是誰,必殺之!
這是為了築堤壩,要拆除的州縣名單,這些州縣的城牆,沒多大價值,守城之時,也沒多大用處,一律拆掉,將磚石運抵長江沿岸,為築壩儲集物資。
這是可以采石的地點,這些地域周邊的石匠,可以到這些地方出力掙錢,固江防的工錢,一律當日發放!
這是要采伐原木的山林,五樹采一樹,采一樹植三苗,這個必須要做到,不然山禿了,河道還會淤塞,在此期間無論哪個府道州縣,出了禿山,主官死罪,從官免職。
這是具體的路徑,與材料的出處,當然你們更熟悉當地的情勢,若有更好的出處,報上來!”
楊老三抬手就是好大的手筆,一下就是近千百裏的水路,看了之後,三人也隻能瞠目結舌了。
“部堂,拆城牆雖說能應一時之需,但千裏江防,所用的磚石堆起來也是幾座山呐!這些怕是遠遠的不夠!
不若在河道之上,築造夯土的堤壩,這樣一來。速度也會快上許多!”
駱秉章老成而謹慎。拆城牆這事兒。不是不能做,而是做了也是螳臂擋車之舉,但與千裏河防相比,即使拆了這些磚石,又能築造多少裏堤壩呢?
即使再加上開山取石的石料,僅磚石一項,缺口也在**成以上,若直接用夯土。不僅可以加快速度,而且耗費,起碼要縮減一半。
“河防乃是百年大計,不是百年,也要管三五十年,夯土築壩是基礎,磚石堤壩是外圍,這次的江堤,至少要比城牆堅固!”
看了輿圖之後,官文隻知道看怎麼打仗。胡林翼也差不多,隻有駱秉章這個老鬼有些生活經驗。提出了許多的質疑,而官文和胡林翼這倆,就隻能接茬張嘴瞪眼了。
“部堂的想法是好的,但磚石何來?”
“駱撫台問的好!我且問你,疏通河道,挖的是什麼?”
“淤泥啊!可取土燒磚尚要陰幹,才能燒製,短時間之內,怕是難以募起如此多的磚石,待明年雨季一到,河防工程不能竣工,怕是一切盡毀!”
取河泥燒磚,倒不是什麼稀奇事兒,但製磚少不得陰幹的程序,一塊塊的陰幹,想要聚齊築江堤的磚石,怕是一兩年也不夠啊!
楊老三的想法雖好,但施行不了也是白費,河泥燒磚,想得好但辦不成,河防堅固是好事兒,可明明做不成的事情,非要擰著去做,隻怕是勞而無功呐!
“烘幹!這河泥急速製磚之法,老子已然找了出來,而且這法子實際的用過,這次製磚要製好磚,生桐油是必備之物,駱撫台與胡撫台,今後兩湖的桐油就不要外運了,全部調去河防,老子這邊出市價。
至於稅賦,就不必說了,除了供應湘勇、楚勇的錢糧,其他的一律要省了再省,官府的冗員之類,也該裁撤一下嘍!”
財稅,也是楊猛大舉做工程的原因之一,隻要固河修渠的工程仍在進行之中,楊猛就可以切斷江南與朝廷的財稅關係,沒了這個,朝廷對江南官員的束縛大?還是他楊老三對江南官員的束縛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