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吳頭楚尾、粵戶閩庭,在財稅和糧源上,江西對朝廷不是太重要,禦窯廠也倒閉了,看起來是塊雞肋之地,但江西的地理位置,對江南來說很重要。
對如今的太平軍就顯得極端的重要了,石達開不會無緣無故的退兵,楊猛的兵鋒太過尖銳是一條,另一條,怕是他看出了江西對太平天國的重要性。
楊猛坐鎮九江,兩湖難弄,想要為天國鞏固出一片堅實的地盤,江西就顯得尤為重要了,北接鄂皖、南連兩廣、東至閩浙、西通湖南,江南的腰肋之地,想要把天國占據大部的安徽、江蘇等地練成一片,江西的位置不容或缺。
楊三哥坐鎮九江,兵鋒難當,那就退而求其次,取江南半壁江山,同時在安徽、江西聚兵,楊三哥的人少,這終是一個天大的弱點,取了江西,之後,再圖兩湖,也猶未晚矣!
“媽的!帶兵打仗的就沒有一個是善茬子!石相公這廝,倒是歹毒,至今仍想著並吞兩湖,看來上次的教訓還是小了些!”
接過魏芷晴手裏的戰報,大略的看了一下,楊猛‘啪’的一下,把戰報拍在了桌子上,石相公圖江西,也算是楊猛默許的,但石相公在江西的戰略,卻是針對自己的。
不圍大府,先取周邊防衛薄弱的州縣,一是為進軍湖南開路,二是在這些州縣募集人丁,這樣一來,前次九江之役大損的人丁也就補齊了,太平軍仍舊是一支人多勢眾的隊伍。
自己的河道工程,怕是也漏了怯,最近一段時間,石相公的兵鋒可是一直在湘贛的交界處墨跡,怕是石相公心裏的想法多多吧?
“爺,曾滌生那邊該怎麼辦呢?救還是不救?”
曾滌生是楊猛的一個棋子,魏芷晴清楚,見楊猛不說此事,他也就催促了一下。
“看看再說,剛剛隻是看了石相公的戰報,曾滌生之敗,也是必然,老子心浮氣躁難成事兒,他也是一樣的。”
不用看戰報。楊猛就能大概猜出曾滌生被困的原因,多半還是輕敵冒進所致,戰術上湘勇不差。但戰略上,曾滌生與石達開相比。差的可不是一個檔次。
有些事兒,曾滌生不是看不明白,他是不去想,隻想著功績,這仗能打好了才怪!
戰略這東西,說的簡單一些,就是爭奪有利地形,之前石相公在江西的做法。就是這樣,九江一役,太平軍算是損失慘重的,人手少,我就發展人手,那些防衛薄弱的州縣,無疑是石相公最好的目標。
小規模的戰鬥可以練兵,州縣下屬的鄉鎮村寨,人口眾多,而且現在是災荒的年景。隻要有吃的,從賊不從賊對老百姓來說,也是無所謂的事兒。州縣戰略,石相公用的很是妥帖。
一份份的翻閱曾滌生的戰報,楊猛也發現了曾滌生的長進,從衡陽到郴州從郴州到南康,曾滌生的走得謹慎,一路上的戰果也不錯。
水陸並進大集團作戰之法,太平軍想憑著相當的人數戰勝湘勇,也是癡人說夢話,石達開用兵取巧。也不會與湘勇死磕,這個時候。曾滌生若是按著自己不求一城一地之得失,悶頭隻打太平軍的有生力量。戰果會進一步擴大的。
湘勇雖是重組的,但局部的戰鬥力還是可以媲美太平軍老卒的,隻要湘勇攥出了拳頭,不願硬拚的石達開,對湘勇就無可奈何,雖說南康的戰局,表麵上對曾滌生不利,水師被困於內湖,但隻要有了戰機,石達開擋不住曾滌生的步伐。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石相公圍困吉安府上,算算時間,正是楊猛上固河修渠興商事折子的時候,曾滌生怕是受了刺激,想要急於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