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楊三爺,徐子渭也是敬服的,河道工程如許之大,僅憑一家之力,就完成了一半,這可真是前無古人的大手筆呐!
但憑一家之力,做一國之事,總有些力有未逮的,雖說三爺的財路廣,但搜刮上來的銀子,多半做了兩湖的軍費,河道工程的資金,多半是楊家的商號墊付的,如今楊家的商號,也有不少的股東,這麼做事兒,毀根本啊!
“一群沒眼色的傻子!楊家是老子的根本,老子豈會讓楊家隨便的倒了?
你小子看出了什麼沒有?”
罵了一句之後,楊猛不怒反笑,瞧這滿臉笑意的三爺,徐子渭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三爺,計長不擅商務,大略的說說,說錯了您別見怪。雖說您在兩湖購置了大量的土地,修渠固河有其必要之處,但糧食終不是個掙錢的買賣。
即使兩湖的糧食產量翻一番,十年二十年之內也是收不回本錢的。
駁船雖說能剩下**成的運費,但是這點費用,還及不上糧食的產出,總起來說,這河道工程,十年之內是很難回本的。
正途的買賣,沒有大量銀子做本錢,根本無法維繼,三五年之內,出資三四千萬兩,超出了楊家的承受能力了。
河道工程是個無底洞,雖說好處多多,但拖垮了楊家,即使有再多的好處,也不能繼續了!”
商業之中的權衡利弊,隻有一條,那就是核算成本,河道工程的成本太大,即使徐子渭這樣不擅商務的人,也能推算出其中的利弊。
“嗬嗬……算的不錯,若是加上雲煙呢?”
楊家的正途買賣,確實掙錢不多,但雲煙是個例外,雖說楊猛也不怎麼清楚如今雲煙的交易額,但一年兩三千萬兩的盈餘,應該是可以保證的。
宜良毒廠的規模一擴再擴,現在的月產量怕是也在百萬斤上下吧?有了這個斂財的利器,區區一個河道工程,在楊猛眼裏還真算不上什麼的。
“三爺,雲煙獲利雖多。但雲煙的盈餘,一直是歸新軍、西山、明湖掌管的,這三處,每一處的耗費都不小於河道工程。即使有些盈餘,怕是也不足以支撐之後的固河修渠呐!”
徐子渭這麼一說,還真是戳中了楊猛的軟肋,這幾年他雖說不怎麼關注商業的發展,但大清和國外的狀況也是顯而易見的。
雲南的出口以雲煙為主,以貨易貨占了大半的份額,雖說楊猛新辟了一些出口創彙的項目,但要真正的發展起來,三五年的功夫,也不算很長。國外的收益,雲煙還是占絕對主導地位的,其他的,多半還在改進、推廣之中。
傳統的茶貨、生絲、瓷器、油料,茶貨是楊家的正途買賣。生絲、瓷器前兩年才剛剛發展,油料則大多用在了雲南,論起來正途的出口買賣,也隻有茶貨一項算是支柱了,生絲和瓷器想要大規模的盈利,需要的也是時間。
至於內銷,大清上下。如今就是這麼個**樣字,需求量被戰亂死死的遏製住了,想要在國內大規模的盈利,怕是十年之後的事兒了。
新軍、西山、明湖這三處,每處都可以算是一個河道工程,新軍下轄武裝。這裏的消耗雖說不是最大的,但卻是最持久的一項消耗。
西山是最大的耗資所在,建廠、開礦、做研究,開一處就是百萬兩銀子,隨著廠礦向四川兩湖推進。這邊的耗資,也會越來越大的。
而楊猛辦的這些廠礦,盈利是很少的,大多都是內耗了,兵工廠、造船廠以及其他的各種工業,現在都不是盈利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