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老三這邊打開了話匣子,自己這邊又獲益匪淺,李鴻章的思緒轉了一下之後,決定開口趁熱打鐵,經過近兩個月的和談,李鴻章這邊也悟出了一些自己的東西,西學東漸,未必是壞事兒。
“三爺,既然如此,何不師法於西洋,將東洋乃至周邊屬國,變為咱們的殖民地呢?”
“嗯?”
聽了這話,楊猛那邊明顯的愣了一下,看來,之後又要有一個能與自己平等對話的人物了,這並不是僭越,也不是奪權,對楊猛來說,能平等談話之人,可是稀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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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芳,參照流囚之策,可給其一省之職缺。
暹羅、緬甸、安南、南掌,此前老子已有謀劃,用起國內資源做貢,換我之維護。
西亞,阿富汗可參照東南亞諸國,中亞三汗國就不必留了,納入!
蒙古、哈薩克與沙俄的東歐平原、伊希姆草原,劃成新國,咱們著力支持。
印度,如今還不到火候,再看一看,或許在英吉利的重壓之下,他們也會與東南亞一般,稱臣納貢!”
楊猛這番話,與其說是對朝貢體係的闡述,倒不如說成是對亞洲國際關係的規劃,其話語之中,頤指氣使的姿態很足,全然不顧外人的感受如何。
“三爺,您方才說道,歐美的殖民地政策,錯就錯在一個壓迫之上,若按您的意思來,咱們不就是對周邊各屬國進行壓迫了嗎?這屬國與殖民地,又有多少差別呢?”
李鴻章的話也是直指本心的,這楊老三所謂的屬國體係,與西洋的殖民地體係,大同小異換湯不換藥,所謂朝貢體係,不過如此而已!
“嘿嘿!你倒是敢問,李鴻章我來問你,如何在自處?
油滑?八麵玲瓏?心有九竅?外圓內方?外方內圓?
殖民地之政策,除了壓迫還有掠奪,咱們的朝貢體係,壓迫有一些更多的卻是掠奪,但這些話,就不能換一個說法?
無論是東洋、東南亞亦或是西亞,如今都麵臨一個很大的Wèntí,那就是西洋的入侵。
作為宗主國,我們該如何自處?最為直接的,不過是派兵而已!這一國之軍費,靡費無度,諸多的屬國,怎麼也得百餘萬軍隊,數百艘軍艦才能護衛妥當,這守護屬國的軍費,該由咱們出嗎?
史書之中記載,仁義之師過境,當地百姓無不簞食壺漿以迎軍卒,這養兵於國外,也算得上是納貢了。
西洋科技,卻有犀利之處,傳給屬國就不需代價了嗎?以咱們的技術,換屬國之資源,這難道不算是納貢嗎?
礦場的開發,數遍諸多屬國,有幾個可以采用西洋的機器?實在是不多,我方幫屬國開礦、上機器,就不該拿礦產的大頭嗎?這又不是納貢嗎?
屬國關係,說白了全在一個晦飾之上,嘴皮子說的好,屬國之人接受,就是朝貢體係,你李鴻章卻是強求了。
到了如今你還是心有不甘嗎?”
楊猛前麵那番話,有種讓李鴻章腦洞大開的意思,原來如此啊!有些事兒,換個說法就是正正當當、仁仁義義的,隻要守住了吃相,這就是好事兒呐!
而楊猛的最後一句話,卻是讓李鴻章冷汗淋漓,麵前這位,思慮之深令人驚詫,但最令人恐懼的還是他的其識人之能,這楊老三的眼光,仿佛能看透人的本心呐!
“鴻章不敢!”
“哼!敢不敢不是在嘴上,而是在手上,老子不顧忌殺人,敢壞我大事,天下無人不可殺!
乃師曾滌生,為天下文人之魁首,掌境外數百萬軍隊,尚不敢與老子別苗頭,你一個尺寸之功未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想著扳倒老子,不覺得有些荒誕嗎?
你李鴻章可用不假,但並不是不可或缺之人,初會歐洲使節之時,老子用一個茶博士,也能對付伊格納提耶夫,你以為你是誰?
想借左季高殺戮天下之勢,曾滌生尚且不敢,你李鴻章怎麼敢?”
這番話可就是字字誅心了,聽了這些的李鴻章,臉色煞白跪在了堂前,楊老三不可匹敵,已經在這幾句話之後,深入其心了。
“鴻章不敢!鴻章不敢!”
“算了,說的這些都是引路之言,你若有心,自可高高在上,你若無心,數年之後,也難免下野呐!
你李鴻章好自珍重、體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