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將懷疑問出了口,“魏則他……難道說已經歸順了…”

秦子姝卻並不這麼認為。

“我在府上這麼多時日,並未曾見他同何人有過多的來往,有時甚至還能聽到他咒罵如今這幾位皇子皆是蠢鈍如豬,難當大任。”

“即是如此,那他所說的收網……難不成是他也生出了什麼不臣之心?!”

蘇墨說完又覺自己的想法太過荒誕。

魏則一個宦臣就算他有此想法,這天下也絕不可能讓他登上那位置。

自然這想法出口的瞬間就被秦子姝給否定了。

“我雖陪伴在他身旁的時日並不很長久,對他為人卻有所了解。魏則此人心思縝密,性情乖張,卻對當今陛下絕對沒有二心,自然天盛帝亦是信任他。”

蘇墨敏銳的察覺到了方才秦子姝所言的‘陪伴’二字,看來她對魏則的心境已經發生了轉變……

不知這轉變是好是壞。

她本就身負血海深仇,當她知曉眼下這唯一的救贖便是當年那事的幫凶之時不知她該是如何抉擇。

蘇墨忍不住歎了口氣。

命運總是這般弄人……

秦子姝不明蘇墨為何忽然這般陰沉下來。

她直覺是不是自己方才說了什麼錯話。

深究下來卻是始終不知。

蘇墨見她無錯,安慰道,“並非你方才所言之事擾我心神,乃是旁的。罷了,往後的事情總歸由天而定,眼下我又何需自困呢……接著說你方才想要說的事情吧。”

蘇墨這話既是說給自己聽的,也是說給秦子姝聽的。

隻是其中深意,不知她是否能真切的聽的明白。

秦子姝眉頭舒展,蘇墨話中另有意味她自然是聽的出來,權當是蘇墨贈與她的提醒吧。

她緩了下心神接著道,“天盛帝那般信任魏則的緣由無非隻有一點,魏則無論爬到多高的位置,他的仰仗隻有天盛帝一人而已,他可以做天盛帝的眼,做他的手,可也僅限於此。魏則深深知曉,天盛帝的手眼卻並非隻他一人……”

蘇墨馬上明白了秦子姝的意思。

秦子姝見她神情了然,便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

蘇墨轉身負手看向窗外,深秋蕭瑟,孤寂感已經從百物之中透出。

而今局勢愈漸複雜,早知如此還不如就在南境之中尋那一安身之地同沈雲瑤相伴終老便是了。

何苦如今不僅身陷險境,還要受那相思煎熬……

她沉寂片刻,沒有動作,隻是吩咐秦子姝,“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若是耽擱的時辰長了怕是還要引起某些人的疑心了。”

秦子姝再次恭敬的衝著蘇墨行了個禮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蘇墨望她背影心中唏噓。

秦子姝聰慧,卻可憐。

希望這可憐之人能得償所願吧。

隻是不知屆時她的願望又將是何……

蘇墨看天色漸暗,也並未多做停留,便起身回府了。

今日是她回京之日,無論何種道理而言鍾無殤總是要出現的。

若他今日仍舊不層回府,那便隻有一種可能了。

此人眼下也並不在京中!

所謂撲朔迷離,大約就是眼下這般。

蘇墨沒有耽擱,匆匆抄著近道又趕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