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問了一句:“那郭爺難道是有什麼後台不成?”
老農聽了瞬間臉色一變,趕緊捂住寶兒的嘴,“快不敢說,孩子。”柳昊這時用微光罩住老農,輕聲問:“老人家但說無妨,我們也是讀書人,這次是進京趕考。恰巧路過,沒有歹意。”
老農遲疑了一下。寶兒清脆的聲音響起:“爺爺,我們公子文章遠近聞名,這次很有可能中了三甲。也許還能做了大官呢。”
老農看了柳昊一眼,說道:“這郭爺本就是縣太爺的親戚,又加上他兒子在京城當官,所以橫行地方。我們已經習慣了。”
柳昊問老人家姓名,老農很恭敬地說:“小老兒叫郭田,這位爺以後路過還請到敝舍歇歇。”柳昊點頭,兩個人又安慰了老農幾句,辭別老農走上路程。
寶兒邊走邊說:“怪不得氣味越來越壞,原來從根上就開始變了。”柳昊沒有表情,他隻感覺到京城外圍帶著淡淡的煞氣。兩個人走到考場周圍的一個客棧,還沒進門,小二迎上來:“這位爺,來趕考的,裏麵請……”
兩人剛進大堂,一個孩子從裏麵衝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男人大喊大叫地:“你給我站住,臭小子!”孩子身形靈巧地躲過前堂的幾個夥計,衝出大門就閃進人群中了,那男人愈發急眼,發狠大喊:“抓小偷!抓住他!”有幾個夥計跟著追出去。
柳昊辦了入住手續,正拿牌子呢,幾個夥計已經回來了,後麵跟著那個男人垂頭喪氣的。柳昊心中一動。正思量呢,掌櫃的慢慢靠了過來:“這位爺,想來您也是貴家公子,來趕考是想中三甲呢還是、、、”柳昊詫異地看著掌櫃的。他身上帶的大煙的臭香讓柳昊閉了一下眼睛,“掌櫃的,您的意思是我想中第幾都可以?”掌櫃笑的露出大黃牙:“這位爺,晚上請您去涼亭喝茶。”柳昊點了點頭,拿著牌子走了。寶兒離得遠遠的跟著。
晚上掌燈了的時候,柳昊坐在涼亭正聽著整個京城的聲音。掌櫃的端著點心過來了,雙方見禮後,掌櫃的說道:“這位爺,現在這京城要想考上前三甲,隻要有銀子沒有辦不成的。我看您氣質不俗,想來是世家子弟,這銀子一定是沒問題的。您看、、、”柳昊也壓低聲音問道:“有銀子,誰能辦這個事情?”掌櫃的看看四周,貼上來耳語了幾句。
柳昊點了點頭。將一錠金子放在掌櫃的手中:“有勞您了。”掌櫃的笑的更加燦爛,唯唯諾諾地退了下去。
柳昊扶著額頭,四周的風夾雜著很多聲音。這時寶兒進來,輕輕說:“郭村平了。”柳昊抬起深邃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晚上,柳昊正睡著,一道煙飄了進來,寶兒瞬間用光隔開了,兩個人在暗中都不出聲。片刻,一個身影潛了進來,當快走到兩個人麵前,感覺不對勁,起身就縱起。
寶兒已經一把按住腿。對方撲通跌下了。柳昊甩手點燈,一照到臉,兩個人都一驚。居然是白天的那個孩子。
孩子跪在地上,沒有說話。柳昊問:“你一個孩子,怎麼幹起了這打家劫舍的事情?”孩子硬硬地回了一句:“我就是要把天下財主的錢都拿給窮人,你們這些財主就知道尋歡作樂,不知道老百姓的苦。”說完,那脖子耿著,臉上全是倔強的表情。
柳昊嗬嗬笑了:“好小子!誰讓你幹的?”
孩子更抬高了頭:“一人做事一人當,沒有人讓我幹。”
柳昊的笑容更加加深:“小子,你那個無影腿沒有人教你自己怎麼會?”孩子更詫異地看了柳昊一眼,沒有出聲。
柳昊溫和地說:“別怕,我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公子,也不是尋歡作樂的財主。我也是趕考的秀才。”
孩子不相信地看著柳昊:“秀才知道無影腿?你別哄我了。”
柳昊點了點頭,“嗯,我除了當秀才,還練過武功。所以,一看就知道你小子是練的童子功。你放心,今天晚上的事,我不怪你。你起來吧。”
孩子從地上一起來,即刻縱起躍出窗外,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當他剛到窗外,柳昊已經在窗外等著他了。
他的眼睛立刻睜圓了。
然後,他繼續縱身向前,可是無論他怎麼提速,柳昊始終在他前麵。
到最後。他停住了。深吸一口氣悶聲說道:“我師父是個道人,雲遊四海,教了我一點功夫就走了。我再沒見過他。但是他讓我幫著窮人。”
夜色中,昏黃的燈光下,孩子清澈的眼神接觸到柳昊的眼睛時,四周漸漸溢出淡淡的花香。柳昊靜靜地看了孩子幾分鍾。目光穿透孩子的筋骨和肉身,直達到他出生的時刻,柳昊看見一團光包裹著那個孩子降生的片刻,宇宙中有仙樂響起,似乎還帶著震動。遠處還有仙鶴的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