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趙誌鵬跑了兩趟縣城，下午的這趟他也批發給老楊了。
這兩趟，去掉收貨的本錢，給胡衝四元，他掙了二十多元。
這可是個十分可觀的數字。
一般工人一個月也就二十多元的工資。
一傳十，十傳百，很多人都知道了，黑石溝的趙誌鵬收蘑菇。
送完第二趟，他回到家才下午兩點多。
這個時候，已經有賣蘑菇的在他家等著了。
這樣一來，趙誌鵬也不用上山，坐在家裏收貨就行。
又幹了幾天，縣城要貨的已經不止老楊了，又有幾個小販子也找他要貨。
供不應求，他就一天跑三趟。
收貨這邊，他有點兒顧不過來。
他就讓父親也不參加勞動了，在家裏負責收貨。
他又買了一杆50斤的鉤子秤，和一個10斤的盤子秤，還用大紙殼寫了一個牌子：
收購榛蘑
每斤0.05元。
他把這個牌子釘在一個木頭上，立在通向他們家毛毛道的大道邊。
他在院子裏的空地上，放了幾塊大塑料布，上麵放著榛蘑，還有少量榆蘑。
這榆蘑更是搶手貨，能批發三毛錢一斤，隻不過數量極少。
……
短短幾天，趙誌鵬的買賣就形成了小規模，也在這個小小的山村，引起了轟動。
上他這裏賣蘑菇的，已經不止黑石溝大隊的人了，也有其他大隊的人。
他們一隊的人，有的也不參加集體勞動了，上山去采蘑菇，然後賣給趙誌鵬。
這時，很多人開始眼紅。
眼紅最厲害的，就是杜老六爺仨，他們逢人就說，趙誌鵬搞投機倒把，破壞生產秩序，繼續下去，地就撂荒了，沒人種糧食，大家都得喝西北風……
可是，趙誌鵬依然我行我素。
這天中午，趙誌鵬正在塑料布旁挑選蘑菇。
就是把質量次的，挑選出去。
趙支前正在收貨。
劉建國兩手插兜走進院子，這爺倆兒都在忙，沒有發現。
劉建國有點兒訕不搭的，隻好主動打招呼，“都在家呢！”
趙支前正收一份蘑菇，聽到劉建國的聲音，馬上放下秤，誠惶誠恐地打招呼。
“劉、劉隊長來啦！哈哈，光顧忙了，沒看見你來。”
劉建國顯得很大度，“沒事兒，該忙忙你們的！”
趙支前拿出金葫蘆遞過去，“隊長，抽煙！”
劉建國看看煙，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去。
趙支前用火柴給他點著，“隊長，到屋裏坐吧！”
劉建國隻抽了一口，就緊緊鼻子。
看樣子，顯然是煙不好抽。
九分損能是什麼好煙，是最次的香煙，不但不好抽，還燎舌頭，比旱煙差遠了。
隻不過看著高檔一點兒。
劉建國把煙夾在手上，“不到屋了，我找你家誌鵬有點事兒！”
趙支前招呼，“誌鵬，劉隊長找你有事！”
趙誌鵬早就看到劉建國了，就是不想搭理對方。
他知道這家夥來不會有什麼好事。
聽到父親招呼了，他走過來，“隊長來了！”
“趙誌鵬，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劉建國板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