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真的能怪皇帝嗎？
風雪越下越大，嫻妃娘娘收好針線，輕咳兩聲，“王嬤嬤，休息去吧。”
“娘娘，冰糖雪梨燉好了，你趁熱喝點。”
王嬤嬤說著，幫她鋪好床鋪，合上門窗，往自己臥室走了。
嫻妃剛剛脫下身上外袍，忽然，一道人影出現在她的身後，她無比平靜的偏過頭，“有事？”
老皇帝對於她的淡定早已習慣。
她是一個早已把生死看淡的女人，就算現在有人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反而會心安的閉上上，等待死亡。
就是她的這份坦然與心性，讓老皇帝煩躁。
老皇帝徑直走到她的床榻上，開始脫鞋襪。
嫻妃先是一驚，大步上前一把拉起老皇帝，“皇上，您不能在這睡！”
因為太過生氣，直接忘了敬語與稱呼。
老皇帝把鞋隨意一扔，接著又開始解腰帶，“整個後宮都是我的，我想在哪就寢，就在哪。”
說著，他翻身直接躺了下去。
嫻妃娘娘無奈極了。
想去拽，又拽不動，隻好氣惱的怒道：“那皇上睡吧。”
她說著轉身就去開門。
當年，她就說過，死也不會原諒皇帝，與他同睡，那更不可能。
“站住！”老皇帝翻身坐起，冷冷命令。
嫻妃娘娘頭也不回，繼續往外走。
“秦牧雲！”
老皇帝生氣了，直呼嫻妃娘娘的大名。
嫻妃嫌棄的偏頭看著他。
他一個人都隱在黑暗裏，可嫻妃依然能感到他的憂傷與寂寞，畢竟是少年夫妻，心還是有些不忍，“若皇上想聊天解悶，臣妾這不是皇上最好的去處。”
是的，老皇帝後宮佳麗三千，每年都有選秀，就算他早已心有餘而力不足，可皇後，還是會每年為他選秀充實後宮。
想睡皇帝的女人，後宮裏，比比皆是。
她這裏，還真不需要。
老皇帝一改往常的冷硬與威嚴，聲音淡淡的，低低的，“寡人有些煩躁，能陪朕聊聊嗎？”
嫻妃聽到老皇帝放下尊嚴的低聲求自己，心慌亂的跳動了一下。
與他夫妻這麼多年，還沒見他服軟，就算心中再氣，再委屈，他也從不曾這般能放下麵子。
難道真的是老了？
還是還真的心太煩？
嫻妃重新轉身，“那臣妾去點燈。”
老皇帝再次輕聲說道：“別點，就這樣挺好。”
此時，他不想讓嫻妃看到他的脆弱。
嫻妃沒盞燈，隻是拉過凳子坐到他對麵，等著他說話。
借著皎潔的月光個，老皇帝看到少年時的伴侶兩鬢已經有絲絲白發，“記得你剛嫁入王府的時候，一到冬天就生凍瘡，讓朕看看，今年生凍瘡沒？”
嫻妃縮了縮腳，“多謝皇上掛心，臣妾沒生了。”
其實，她本就是寒體，一到冬天，就生凍瘡，年年如此。
老皇帝沒了沒，“牧雲，宣兒的事情，你還在怪朕？要朕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朕？”
嫻妃冷冷道，“小九死了，因為你，我的小九死了，你讓我怎麼原諒你？”
嫻妃太過激動，嗦的站了起來，隻是，動作太猛，扯到老腰，疼得“誒呀”一聲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