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再次來到嫻妃娘娘的後院。
這是第三次，嫻妃已經很淡定了。
“怎麼又來了？”
老皇帝看了眼桌上清湯寡水的飯菜，“月例又被扣了？”
王嬤嬤一聽，渾身一顫，心道：扣月例的是情不會就是皇帝旨意吧？
她看皇帝的眼神多了幾分緊張和惶恐。
嫻妃沒有回應他的問題，隻是冷冷問道：“今天所來何事？”
老皇帝眼神四處流走，並沒有回話的意思，“炭火也被扣、布匹、棉花都被扣，嫻妃，你這個頭銜可以不要了。”
王嬤嬤心頭一緊，這是要降位？
嫻妃不鹹不淡的冷笑，“頭銜不就是個代號，若皇上叫著繞口，不要也罷。”
這次，老皇帝終於轉頭看向嫻妃，審視幾秒後，認真道：“嫻字固有溫厚、柔美文靜、莊重之意，你性子太過冷淡，不如改為寒貴人，貼切。”
王嬤嬤立馬跪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嫻妃衝著老皇帝行了一個大禮，“謝陛下。”
老皇帝咬緊後槽牙，一臉怒氣，“好，朕現在就去擬紙。”
說完，拂袖而去。
王嬤嬤趕緊扶起地上跪著的嫻妃，滿眼無奈和心疼，“娘娘，你明明很在乎皇上，很喜歡皇上過來，為何總言不由衷的把皇上氣走？”
或許是兩人在一起時間久了，王嬤嬤才敢與嫻妃娘娘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來。
嫻妃無所謂的站起身，兩眼望向無盡的夜空，“王嬤嬤，讓你跟我受苦了，不如你重新找個主子，別跟我了。”
王嬤嬤摸了一把眼角的淚，“娘娘，你說什麼呢？老奴這條命都是你的，怎麼會離開主子？主子去哪，老奴去哪，永遠不與主子分離。”
嫻妃眼神直直的看著院裏的臘梅，輕聲說道：“王嬤嬤，既然這樣，那你明天出宮一趟，幫我去個地方。”
嫻妃敷在王嬤嬤耳邊輕聲幾句後，漠然回屋準備休息。
王嬤嬤一個人愣在原地，老淚縱橫。
......
清晨的暖陽還沒有升起，嫻妃就幫王嬤嬤打包好包裹，讓她拿著令牌趕緊出宮。
王嬤嬤走出小院不久，皇上降級的聖旨就到來。
“聖旨到！！！”
太監拖著長音，毫無情感的喊道。
嫻妃一人趕緊行禮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秦牧雲從今降為寒貴人欽此。”
簡單直接，根本沒有一句多餘的解釋。
多寫一個字，都覺得是浪費。
其實，誰能知道，老皇帝落筆時，心有多痛？
小太監拖著長音的讀完，看向地上跪著的寒貴人，滿眼不屑，“寒貴人，接旨吧。”
寒貴人毫無猶豫，謝恩後立馬接旨。
她本無心權勢，更不想心安理得的享受那些踩著血換來的榮譽，這樣被獎級，其實，她挺欣喜。
小太監看著一臉歡喜的寒貴人，嘴角抽了抽。
這寒貴人不會在後宮待久，待瘋了吧？
喊她嫻妃娘娘的時候，她沒反應。
現在給她連將兩極，喊她寒貴人，她竟然這麼開心。
小太監怕寒貴人發瘋傷到自己，慌忙往外跑。
嫻妃忽然被降為寒貴人的消息，很快在宮中傳開。
有的幸災樂禍，有的一陣惋惜，不過，更多的是無所謂。
一個沒有任何競爭力的死人，有什麼資格讓他們想起?
以其想她傷精費神，不如好好梳妝打扮，想方設法把皇帝吸引來自己宮裏一睡，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