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下賤(1 / 2)

冷戰一直看著何露吃燒餅,幸福而激動著,靈魂深處也突然有了一種心滿意足的安靜感,有一種曆經千險萬難的尋找,曆經望欲穿的期盼,終於找到心上人的幸福和滿足。同時,他的心裏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如果不是他極力控製著,那狂跳的心很可能在他冷不防的時候,撲騰一聲跳出他的口腔,再跳崖似的跳向小何露的懷裏,再跳高似的跳到何露的櫻桃小口裏,再跳傘似的跳到小何露的胸腔裏,與小何露的小紅心印在一起,永遠的印在一起,兩顆心共同的這樣跳,像電影裏的鬥牛舞一樣,不停的跳,一直跳到露露長大,一直跳到洞房花燭夜,一直跳到子孫滿堂,一直跳到白頭諧老,一直跳到地老天荒。

冷戰如中電一樣,渾身哆嗦,嘴一直合不擾——那是心髒狂跳的緣故。

冷戰在選擇女孩子的標準上,一直追求的就是這種心跳的感覺。做為男孩子,他從小到大,窈窕淑女見過無數,特別是這幾年被父母逼著相親,更是近距離的見過不少漂亮妞,可就是沒有這種強烈而巨大的心跳;更甚的是,在這個伏假相親的時候,他有好次都死皮賴臉的去摸人家姑娘的手,甚至是故意裝做無意的從姑娘的胸部或大腿根處滑過,可他的手不管如何的不老實,就是摸不到心跳的感覺。

可此刻,冷戰碰都不敢碰何露,甚至都不敢離她太近,可那種心跳的感覺,恨不得把他給跳死——跳得幸福死。

冷戰心花怒放的看著何露,等她吃了幾口燒餅,他立即就將精心調製好溫度的茶水,小心謹慎的送到何露的小嘴邊,那虔誠恭敬的態度,就像中國古代時期的奴仆侍候小女主人一樣。此刻,他的世界裏隻有何露,他幸福的看著何露咕咕嚕嚕的喝上幾口他遞上去的茶水,幸福的想昏死過去,激動的想冒雨跑到大街上破命的瘋跑上一通。

何露吃的很少,一個半燒餅就飽了。她又喝了幾口冷戰遞到她嘴邊的茶水,一仰頭,望著麵前白灰的牆壁,猶豫了一會兒,轉身將吃剩下的半個燒餅舉給已不再狼吞虎咽吞飽的張清,像對一個同齡人說話:“飽了。”

沒等張清伸手接,冷戰像個下賤的奴仆一樣,慌忙接住,放在乘餘的燒餅摞上,沒話找話、明知故問:“吃飽了露露?”

何露看也不看他,隻是點了點頭。臉上沒有絲毫的感激,好像冷戰為她所做的這一切,本就是他份內該做的,好像他天生就是侍候她的這種命。

冷戰確實也心甘情願這樣做,他侍候何露時的下作態度和熱情,那架式就好像有人跟他搶似的,好像這是他求之不得的美差事,好像他恨不得經常這樣做,哪怕做一輩子。

冷戰的下賤和熱情,讓張清莫明其妙,如墜雲霧之中:鎮支書的大公子這是怎麼了?平時高高在上的像《水滸傳》裏的高衙內,這可是個隻能敬不能惹的小活閻王,他怎麼突然這樣殷勤卑微起來了?張清百思不得其解之中,以為冷戰在看在他張清的麵子上對何露好的,顯得很受不了,不止一次的勸說冷戰:“可別慣她呀!這小孩子就怕慣,慣壞了可沒啥好處。”

下午三點過後,全校的教師基本都到校了,包括離學校遠的住校老師。校長也沒讓打鈴,便扯開他那破鑼一樣的桑子,站在大辦室門口像叫喊家牲畜一樣吼嗥:“都出來都出來!都來大辦公室,咱先提前開個會……”

“走吧!校長讓咱‘都出窩都出窩’呢!”張清像士兵聽到將令的召喚一樣,立即起身出門。

冷戰也答應一聲,緊跟著張清出門,可他回頭看到孤零零的何露仍然望著白灰牆壁發呆,就像他下午初見到的那樣,顯得孤獨而可憐,他有些不忍離去,剛邁出去的腳又退了回來,三腳兩步折回到他的辦公桌前,翻江倒海的在桌上桌下亂翻了一通,突然,他在桌下的舊報紙堆裏翻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故事書,立即像個孩子一樣驚喜的“啊”了一聲,將故事書放到何露麵前,激動的說:“露露,沒事就看故事書吧!別老坐著看牆壁了,會看壞眼的。”

何露冷靜的像個外經沙場的老將軍,她緩慢的拿起那本破舊的故事書,不緊不慢的翻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