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打開燈,側躺在床上,看著床頭櫃上擺出來的照片,想了想,還是起身去冰箱裏拿了瓶酒出來。
“好久沒這麼愜意了,你們說是吧,hiro,鬆田...”波本看著照片,喃喃自語。
從他被公安派來臥底,已經五年了,臥底之前,他刪除了所有跟警校有關的照片,就是怕給他們帶來危險,沒曾想,到底還是沒躲掉。
最近幾個月,是他近五年來,活的最愜意的一段時間,不用一個人背負著臥底任務,獨自走在黑暗裏,也不用再擔心身份暴露的問題。
五年內,他從沒想過,他能把警校時期的合照正大光明的擺在自己的床頭櫃上,曾經的他也奢望過,但那是在他結束臥底生活後。
“以後,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看你們了,以降穀零的身份。”波本喝了一口酒,笑著看著照片。
“呐,hiro,我找到那個孩子了,就是以前我跟你說的那個孩子,我也找到了當年那對夫妻,可惜,我來晚了,hiro還記得他們的樣子吧,若是你在下麵看到他們了,幫我跟他們說一聲,我很想他們,我會照顧好曜曜的。”波本看著和諸伏景光兩人的合照,喃喃自語。
“hiro,你知道嗎,曾經我跟你幻想過,當年那個孩子以後一定是個可愛,溫柔,乖巧的孩子,畢竟才那麼一點大,粉雕玉琢的小奶娃,結果他現在啊,簡直是一隻皮猴子,鬧騰極了,不過挺好的,總比受到打擊後,一蹶不起要好得多。”波本想到自己以前想象的曜曜,就想笑,若是按他的印象尋找,估計這輩子是找不到了。
“曜曜把你們從警局帶出來了,抱歉啊,沒經過你們的同意,就擅自把你們帶出來了,可是現在的公安啊,跟我當初想象的那個不同,高層人員自私自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曾經的我是真的很傻,hiro你那個性格,是真的不適合當臥底,可是卻沒有深思上麵派你來當臥底的目的,還是曜曜點醒了我,除了萩原的死是個意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上麵的手筆,嗬,孤狼?簡直是個笑話。”波本喝光了手裏的啤酒,捏扁了空罐,用力砸了出去。
從清曜把他們的東西給他時,波本就一直在壓抑,他不希望讓崽子看見他這副樣子。他希望在他家曜曜眼裏,永遠是那個能幫他撐起一片天的哥哥,而不是現在脆弱的降穀零。
“曜曜大鬧了一場公安總部,打傷了不少警員,我知道他是怕我不舒服,才沒有下死手的,聽他找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什麼讓赤井秀一背鍋,說到底,曜曜還是舍不得看我糾結。”
“可是我啊,在聽到曜曜做的事後,我滿腦子隻在乎曜曜有沒有受傷,對那些曾經的同事,沒有一點同情,我知道他們很多都是無辜的,可是你們呢?你們有哪個不無辜?還有班長的女朋友,她不無辜嗎?或許我真的不適合當警察。”波本又打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
“也是,畢竟你們最初考警校都有自己的目標,隻有我是奔著找人去的,如果不知道公安那些醃臢,如果曜曜不是組織的人,或許,我會接替你們的目標,當一名好警察,可是我終究還是知道了那些事。”波本淒慘的一笑,回不去了,他也不想回去。
“我最近一直在想,是非黑白真的是絕對的嗎?公安在群眾的眼裏就是正義的化身,可是那些高層做的是什麼事?你們倒是一心為民,換來的是什麼?一個不適合做臥底被派來做臥底,最後暴露落下個自殺的下場,連墓碑都不能有。”
“一個被設計,死無全屍,剩下的那個,為了打造我這個孤狼,讓我沒有弱點,發生了車禍,女朋友也跟著一塊殉情,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白?相反,雖然組織裏麵經常不辦人事,可是隻要不泄露組織情報,出了危險,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救人,不管是誰,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這是你們眼中的黑。”波本自嘲地說。
“曾經我以為這個世界對我一點都不友好,童年給了溫暖的夫妻倆,帶著還在繈褓中的弟弟消失不見,我找了他們這麼久,就是想問問是不是因為我當初的堅持,他們才放棄我了,可我現在才知道,他們不是不要我,而是被迫撤離,就這樣,他們最終也沒逃掉。”波本閉上眼睛,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
“後來認識了hiro,我們一起長大,我以為我們能互相陪著對方到老,結果hiro也丟下我走了。進入警校後,認識了你們幾個,可是最後你們也一個接一個的拋棄了我,背後的原因竟然還是因為我,嗬嗬,很好笑吧。”
波本又丟掉一個空罐子,打開了第三罐啤酒。他壓抑太久了,借著今天的酒勁幹脆全發泄出來了。
“當我對這個世界認命後,它又把曜曜還我了,還是曜曜主動找上門來的,曜曜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了,他在哪我在哪,所以,我可能要違背我們的誓言了,即使你們會怪我,我也不會動搖的。”波本的眼神逐漸堅定。
“更何況,哪怕沒有曜曜這件事,這雙手,早就沾滿了鮮血,早就回不去了,更何況,我現在也不想回頭了,隻想好好的養弟弟,當然,要是沒有某隻大尾巴狼礙眼就更好了。”想到琴酒,波本更鬱悶了,那隻大尾巴狼,一瞅就沒安好心,偏偏自家崽子把他當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