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我是來找你的。”
這話不僅讓向來自詡還算淡定的沈樂菱微微愣神,就連她身後除了自己的燒火棒,萬事不操閑心的檀雲都睜大了眼睛。
隻見眼前的這段世子一身青衣勁裝,上麵還繡著淡淡青竹,漆黑的烏發簡單的束起,身姿挺拔、長相清俊,比如今這京城之中一些以白為美,追求什麼“名士風度”,塗脂抹粉的病態少年郎們強多了。
檀雲想到這裏,微不可察地點點頭,炯炯有神的目光又轉向她家小姐,就差滿眼寫著:小姐,你們兩個有什麼時候有一腿的?
大概是檀雲的眼神太過直白,沈樂菱轉頭看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一下子就明了了她內心的小九九。
沈樂菱眉頭輕蹙,眼睛一瞪,示意:我沒有,你不要亂想。
檀雲絲毫不懼,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睛,看著自家小姐充滿了不信任。
沈樂菱沒法,又不好多說什麼,隻能再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段駿澤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說得話代表了什麼意思,也沒在意主仆二人的眼神官司。
自然而然地在沈樂菱對麵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淡而無味的茶水,一飲而盡。
隨後才看向沈樂菱,開口道:“江大河,那真正的殺人犯沒有受到懲罰。”
檀雲的目光一下黯淡了,立刻恢複成了一個木訥的小廝。
沈樂菱看著他一係列的動作,微微反應了下才想到那日跟著裕親王四下尋找那二十三具屍骨案線索的時候,段駿澤問自己的問題。
她微微垂眸,隨後又將視線看向窗外那淅淅瀝瀝的細雨,歎息一聲後才道:“這樣的結局,或許已經好很多了。”
最起碼比起上輩子這案子幾年後才被發現,多死了那麼多人不說,最後還就隻用了個地痞頂罪,要強上了很多。
很快沈樂菱又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朝段駿澤笑道:“又或者,這並不是最後的結局。段世子,有時候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罷了。”
段駿澤見沈樂菱眼神清正,言語之中又極其肯定,心中突然有些感慨,這女子才十三歲的年紀,不僅在寧國侯府翻雲覆雨還將生意做得如此出色,最重要的是,還將自己隱藏得如此之好,若不是自己特意去查,怕是也……
可惜眼前之人不是個男兒身,不然日後定然成為大魏朝堂之上的一員。
這樣的一個女子,若是像普通女子一樣,嫁人生子倒頗有些可惜……
想到這裏,段駿澤不知為何,突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一種莫名的不舒服,就好像是打哈欠的時候有隻蒼蠅飛到嗓子眼一般,他皺了皺眉,想將這種情緒壓下去……
沈樂菱見他眉頭緊鎖還以為她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也不多做解釋,反而轉移話題指著一桌子的菜道:“段世子,這些菜是這個月我們東來順的廚子做出的新品,您嚐嚐給點意見?”
段駿澤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筷子,朝著離自己最近的一碗菜夾去。
段駿澤六歲的時候就隨父親在軍營裏長大,直到十歲才被送了回來,從來就不是個挑嘴的,隨意吃了幾口,就認真的點點頭,想說出什麼好一點的誇讚的話,最終卻隻說出了“好吃”兩個字。
二人開吃沒一會,門就突然被推開來,裕親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見二人已經開吃了還埋怨道:“你們兩個試菜怎麼能獨獨不叫我呢?要不是我跑到阿澤家中還不知你如今每天都往東來順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