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三刻,在眾人的期盼之中,陳祭酒終於和翰林院的三個學士出現了。

他站在裕親王特意叫人搭得高台之上,左右兩邊放著四張席案,身後有兩個大大的屏風。

屏風後坐的是裕親王以及二皇子和三皇子。

文會還沒正式開始的時候,小英子就小跑到沈樂菱等人待的涼亭道:“王爺,二皇子和三皇子來了。”

裕親王知曉段駿澤不喜和兩位皇子打交道,長寧又是自己偷偷帶出宮的,於是認命道:“那我先去跟我那兩個大侄兒打聲招呼,你們先玩。”

說罷便不情不願地起身應酬了,至於江大河身份太低,裕親王壓根就沒想過帶他過去。

說了些漂亮話後,陳祭酒便開始了今日的主題,“既是文會那自然少不了讓各位英才們顯顯身手,老夫這些日子請了朝中七位大人出了七道題,還請各位學子們一起討論。”

他一邊說著兩個小廝便抬著一個半人高的大壇子上前,放在陳祭酒身邊。

旁邊還擺上了一木板,上麵貼著一張上好的空白宣紙。

“這是幹嘛啊?”頭次參加文會的陸繼宗小聲問道。

自小在京中長大的尚牧霖解釋道:“那壇子被戲稱為‘文壇’,裏麵應該是陳祭酒請的七位大官出的題目,都是匿名出題,一會陳祭酒抽到哪一題,學子們就開始辯論、破題或者寫詩等等,勝出的人,名字便可留在那宣紙之上。”

沈慕淵疑惑道:“今日來參加的人這麼多,那要是你一句我一句,祭酒如何能聽得清呢!”

尚牧霖也不知道啊,他撓撓頭道:“我也是第一次參加祭酒舉辦的文會,也許是讓所有人寫在紙上?”

陸繼宗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心道:京城人還真會玩。

然而三人還是小看了這些題目的難度,連翻了三題後,很多原本興致勃勃,自視甚高的舉子們都悻悻地閉了嘴。

第一道題就有幾個國子監的學生侃侃而談之後,得了陳祭酒淡淡地一句“文不對題”的四字評價,躁得那幾個學子臉色通紅,再也不敢開口。

第四題過後,此時那宣紙之上,全是江南才子之名,其中一人還上了兩次榜首。

其他地方的舉子隱隱有些焦急了。

二皇子坐在屏風之後,小酌一杯後,小聲道:“看來這江南的才子果然名不虛傳啊!”

三皇子也應和了一句:“是啊!特別是那方辰彥,已經奪得兩次榜首了。”

二皇子皮笑肉不笑了一下,意味深長道:“三弟果真的慧眼如炬啊!”

三皇子沒說什麼。

那方辰彥雖說拔得兩次頭籌,但任誰也看得出來,這方辰彥不過是個書呆子罷了,一個破落戶在這樣的場合裏,不顧及其他人的看法,隻顧自己出風頭。

這可是陳祭酒辦的文會,真要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國子監的學子,陳祭酒的臉往哪裏擱?

這樣的人就算真的入了官場,又能攪動什麼風雲呢,更何況此人麵容醜陋,在大魏官場壓根就走不了多遠。

聽著二人話裏有話的裕親王鬱悶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水,感覺有些無奈。

本來二人不約而同的不請自來,他就覺得苗頭不對了。

這兩位皇侄以前最多背後暗暗較勁,不知為何如今已經鬥到了明麵上來了,聽說最近上朝時二人也時不時“探討”一番,弄得朝中沒有站邊的大臣每日都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