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彥辰和好友今日一大早就坐在了這大廳之中。

不是他們不想去貢院門口看榜,隻是,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這已經是方彥辰第二次興致盎然,野心勃勃入京科考,上一次,幾乎所有江南的才子們都認定,這方彥辰隻要參加春闈,不是狀元也至少是個前三。

然而,上一次,他名落孫山,黯然而歸。

隻不過上次春闈時,他日日在客棧苦讀,幾乎未曾出門,更別提去參加什麼詩會文會了。

因此這京中之人對他並不熟悉。

這一次,他聽了好友之勸,去參加陳祭酒的文會一舉揚名。

卻不想,結果仍舊是這樣。

終於,客棧門口有人進來了,眾人一看,是同樣住在這裏的學子們回來了。

看他們垂頭喪氣的樣子,眾人依舊心存希翼地一個個問著自己的名字有沒有上榜。

在一聲聲“未曾看到”“沒有沒有”“可能是在下未看清楚……”下,有些學子氣惱地將手中的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放,起身便要去貢院相看。

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樣子。

方彥辰隻覺得自己腦袋嗡嗡作響,如果說上一次落榜是因為他最後一日考試時頭昏腦漲,耳目不清。

那這一次他明明答得那樣好,所有的試題他都頗有把握,文思泉湧,下筆有神。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

客棧老板看著大廳之中那麼多失魂落魄的學子,同情的目光一時不知落向何人才好。

方彥辰身邊的友人謝濤,強壓著心中的澀意,安慰道:“彥辰,這京城之中有才之人太多了,加之這次恩科本就參與的人就多...哎,我們回鄉之後一起閉關苦讀,想來兩年之後的春闈,定能一舉高中。”

謝濤家境普通,今年二十有六,本是沒有資格進京趕考的,這輩子成了舉子已經很是難得

原本官府要給他安排了個八品縣丞,可他想到這輩子怕是最多隻能做到個六品就到了頭。

心底到底不甘。

於是他無奈之下,給江南各大名門寫了拜帖和自己的文章。

最終,認識了好友方彥辰。

方家雖然敗落了,但祖上也是幫大魏的開國皇帝立下了汗馬功勞的,一個舉薦的名額還是有的。

二人一見如故,謝濤知曉方彥辰在學問上在會試上向來遊刃有餘,不過,方彥辰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那便是好讀書、讀死書。

謝濤畢竟是從底層爬起來的,知曉在如今的大魏,若是沒有貴人相助,即便你再有才華,終究隻能明珠蒙塵。

因此才不遺餘力地勸他去參加文會揚名,不想隻一揚,似乎又太過了些。

不僅沒有得到想象中貴人的橄欖枝,反而拉了一波仇恨。

此後,他們閉門造車,瘋狂讀書。

可放榜之日,到底還是雙雙落榜了。

方彥辰雙眼通紅,拉著謝濤的衣袖不敢置信地問道:“為什麼會是這樣,怎會如此。”

謝濤深深地歎了口氣,會試結束後,方彥辰將自己所寫的答案全部默寫下來給自己看過,饒是他隻是一個小小舉子,也能看出,方彥辰的試卷不說堪為會首,這會試前十想來是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