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麵的空間並不大,可以說是一目了然。
一個半裸著香肩的女子背對著大家,軟弱無骨地靠在一個少年身上。
似乎察覺到了外麵的光線,驚叫了一聲,隨即趕緊地衣裳穿起來,少年也嗬斥道:“看什麼!”
那小廝縮了縮脖子,連忙將馬車簾放了下來,從裏麵露出一個小腦袋,笑嗬嗬地道:“段世子,不好意思我家少爺今日有些不方便,咱們改日再聚?”
他討好著說著,嘴角的大黑痣格外搶眼。
段駿澤木然地點點頭,隨即轉身看向已經呆住的衙役,問道:“可以走了嗎?”
衙役回過神來,麵上的表情比剛剛更為諂媚,背都彎了兩個度,道:“當然當然,段世子請,請!”
段駿澤一個轉身站在了小五身旁,低聲提醒道:“你不是還要抓重犯嗎?”
那衙役像是一下被點醒了一般,對啊!既然人不在馬車之中,那定然已經跑了,自己再不追,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等小五的車一駕走,他便立刻吆喝著手下的人趕緊四下搜索。
馬車走出去四條街,在一個清淨的小巷之中停下來。
“出來吧!”
段駿澤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
沈樂菱掀開馬車的一個角,露出一張摸得有些發黃的小臉,討好地笑了笑。
檀雲則大大方方地一掀車簾從一旁跳了一下,剩下一個則窩在馬車裏抵死不肯下車。
檀雲外間披著一件沈樂菱的藍色錦衣,有些緊,她伸手就要脫下來,沈樂菱連忙跳下車勒令禁止。
段駿澤看著二人的互動,眼底藏著一絲笑意,但目光卻轉向了那馬車中的人。
眾人等了一會,馬車簾終於再次被掀開。
一個其貌不揚,但看起來格外溫和的書生微紅著臉下來了。
見到段駿澤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學生謝濤見過段世子。”又轉過身道:“謝過兩位恩人。”
誰也沒有注意到,沈樂菱聽到他自稱謝濤時,雙眸微縮,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份好奇與打量。
謝濤前日知曉自己與好友方彥辰雙雙落榜之後,二人大醉一場後,酒量不太好的謝濤直到第二日傍晚才在馬車的顛簸之中幽幽轉醒。
他扶著自己後腦勺掀開車簾,見到外麵駕馬的漢子,大聲問了一句。
那漢子見他醒了,高聲“籲~”了一聲才一臉憨厚地笑道:“這位老爺您醒了啊!咱們已經快到霓凰鎮了,到時候就可以歇息了。”
謝濤揉了會發蒙的太陽穴,過了一會才問了眼前的漢子為何自己會在這裏。
隨著漢子的解釋,謝濤這才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今日一早方彥辰便去了順興車馬行,給了不少銀子,隻有一個要求,那便是用最快的馬,最舒適的馬車將謝濤安全的帶回嘉裕縣。
那順興車馬行的劉掌櫃見了銀子,二話不說便接了單子。
也不管謝濤還在宿醉之中,將東西一打包,人就塞進了馬車,這漢子今日駕了一整日的車,除了讓馬休息,自己連口氣都沒敢多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