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順興車馬行出來後,沈慕淵才開口道:“妹妹,這車馬行?”
沈樂菱聲音十分平靜,“大哥聽出來了吧,這車馬行背後的主家確實是我。”
即使心中早就猜到了答案,此刻沈慕淵心中依舊像是被一陣大風刮過一般,這車馬行不是說四年前便有了嗎,那時候,妹妹不過還不到十歲呢!
“妹妹,你...”
“大哥,你可知我們一家人要去墨岩城代表了什麼?”
沈樂菱繃著一張小臉,在馬車裏昏暗的燭光下看不真切,但是隱約能看見一張清秀可人的小臉上布滿了陰鬱之色,那雙水靈靈的眼睛裏似乎蘊藏著滔天巨浪,隨時都有爆發的趨勢。
坐在她身邊的沈慕淵麵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這意味著妹妹你夢中的亂世,我們一家怕是逃不開了。
雖然知曉外麵駕車之人,是妹妹的親信,但說到“夢中的亂世”這五個字時,沈慕淵的聲音幾乎低得都讓他身旁的沈樂菱都聽不太清了。
沈樂菱點頭,接著道:“所以哥哥,我們要早做準備!”
沈慕淵張了張嘴,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蹦出了個想法:“妹妹,要不我去從軍吧!若是我能將匈奴的鐵騎攔在墨連城之外,我們一家人便不用這樣提心吊膽了。”
沈樂菱一怔,她剛想說哥哥墨岩官場那邊日後你要多關注一些,不想卻聽到了他這一番豪言壯語。
但她很快便否決道:“不行!”
沈慕淵原本還沉浸在自己騎馬上陣抵禦外敵之中,聽到妹妹如此堅決地反對,也是愣了一下。
“妹妹這是為何?”
這大魏的北邊就隻有定北侯手中的四十萬大軍,以及墨雲城威武將軍邵振傑手中的五萬大軍了,依沈慕淵對定北侯的崇拜,想來定然是要去投段家軍的。
可段家軍如今不僅有內奸想害定北侯性命,上一世在定北侯去世後,哪怕段駿澤親自去了墨連城最先開始,也不過隻有八萬精兵願意聽命於他。
內部情況太過複雜,大哥實在不宜去趟這趟渾水。
但她並不想將這情況告知自己的大哥,生怕他聽完之後,更加堅定了自己要去從軍的想法。
她深呼吸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道:“大哥,這北邊的人和事我夢中出現的極少,我剛剛去定北侯府已經找過段世子了,他答應回幫忙整理一份那邊的資料,明日就會送過來,爹爹從四品到京官,再到如今做了個邊陲小鎮的縣令,雖然麵上沒有表示,但想來心中也很不是滋味,還望大哥日後能多幫爹爹分些憂。”
沈慕淵點點頭,心中不由得暗罵了自己一聲,身為長子居然沒有注意到爹爹低落的情緒,今日爹爹又是被擼官又是離開自小長大的侯府,雖說也有侯府之人沒太多的感情,但到底是爹爹從小長大的地方啊!
......
沈府
江氏梳洗完畢後,看著雙眼無神坐在床上的沈文貞,,歎息了一聲地道:“貞郎,你還想著侯府呢?”
沈文貞不語,眼睛依舊空洞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