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元縣縣衙。
皂衣分列兩旁,各個神色高高在上。
“明鏡高懸”匾額下正端坐著一名油頭粉麵的中年,其靠在椅子上,眯眼打量著下方一群人。
他正是這餘元縣的青天大老爺,名為蔡盛。
“父親,就是這小子,竟然敢動手打我,分明是不把父親您放在眼裏啊!”
錦袍青年在一旁開口說著。
蔡盛的目光多留在下方那無論衙吏如何用力,也始終不肯屈下雙膝的少年身上,心中思量。
“你說,你是當朝六皇子?”
武極昂首挺胸,目中毫無懼意隻冷聲回應:“現在怕,已經晚了。”
蔡盛一愣,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神色頗有些玩味之意。
“不知六殿下可有帶金印在身?”
武極皺眉,他這次出來本就是低調出行,連隨從都沒有,又怎麼可能帶金印?
見他不做言語,蔡盛眼神瞬間冷了下,一拍驚堂木,炸響傳開。
“大膽,一介草民竟敢冒充當朝皇子,如此罪行,當斬不赦!”
“來人,壓下去先仗打三十大板!”
“是!”
當下武極身後的兩名衙吏就是拱手點頭,搬來了一張寬凳。
“大人,大人息怒!”
梁哥慌了神,急忙開口辯解,“小六幼年無知,還望大人看在……”
“住嘴!”
錦袍中年冷喝出聲,眼神有些狠厲地看著他,“你們幾個剛才在客棧裏竟然敢攔本少爺,來人,他們幾個一樣先仗打三十大板!”
梁哥等人一聽,頓時麵色發白。
三十大板,這要是打完了人怕是都要沒了。
連他們都挨不住,更別說年紀尚幼的武極和那個小乞丐了。
“啊嗚啊嗚……”
老乞丐眼含淚花,不斷地朝著蔡盛磕頭,神色懇求。
然而,哪怕他的額頭都磕出血來了,高堂上的人也無動於衷,目光玩味輕蔑,似看螻蟻。
梁哥、老乞丐小乞丐等人悉數被壓上了寬凳,旁邊左右各一名皂衣手持大板,隨時準備動手。
武極始終一言不發,趴在寬凳上抬起頭,緊緊盯著高堂上的兩個人。
那眸光冰冷、陰寒、滿是殺意間竟叫人有些不寒而栗。
蔡盛不知道為什麼被少年目光盯的心中有些發怵,他心中猶豫。
觀那少年氣質似乎並非普通人,而且這般膽識也極為不凡。
如果其真的是六皇子的話……
而正在他猶豫之時,一旁的錦袍青年卻是忍不住了,直接大手一揮,冷笑開口。
“給我往死裏打!”
“是!”
眾多衙吏領命,高舉手中大板,就要重重拍下。
就在這時,一道淡漠的老者聲音忽然不合時宜的響起。
“慢著。”
衙吏手中動作一頓,所有人都是向著門口方向看去。
隻見一名穿著粗布麻衫的獨臂老者正信步而來,那蒼老的麵龐寫滿了平淡。
“曲老!”
武極見到來人,目露喜色。
而蔡盛卻是眉頭微皺。
那獨臂老者是怎麼進來的,為什麼門口的看守不通報?
“你又是哪來的乞丐,可知擾亂公堂是重罪?”
錦袍青年不爽地開口,看來人穿著粗布麻衫,滿臉輕蔑。
曲老神色始終沒有什麼太大變化,他看了一眼趴在寬凳上的武極,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