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瞎子倒是有點本事,有些話,還真被他說著了。連我身上有脂粉香,養了外室,是從外室那過來的,他都知道,還真挺邪性。”
胡二聽著這話,並不意外。
他抬眸,對上羅九的眸子,輕聲笑笑,“你身上有胭脂水粉味,順著說,有何難?”
“嘿,別說,他也說自己是聞出來的。”
胡二是知道柱子底細的,聽到羅九說顧戰驍聞出了胭脂水粉味,他不意外,更不曾起疑。微微勾唇,胡二低聲道,“他是常日混在脂粉鋪子裏的,那些個胭脂水粉,他大約比女人還要了解,能聞出來不稀奇。其他的呢?有什麼異常嗎?”
“在他那倒是沒有,不過,他身邊那女人不一般。”
“嗯,練家子。”
胡二看得出來雲蟬的身手。
而且,昨日佟嫿進渝州城,碰見算命瞎子的時候,雲蟬也在。
她的底細不必猜。
見胡二了然,羅九繼續,“你心裏有數就行,而且,我離開之後,暗處有人盯著我,我繞了幾條街才把人甩開。暗中跟蹤的人,身手說不上頂尖,但在咱渝州城裏,應該也不算差了,能排上號人物。這人肯定跟他們有點關係,跟我剛剛去算命有關。我雖然不知道你要幹什麼,老爺子又安排了你什麼,不過,對手不弱,小心著點吧,就算那邊有咱們的人,也得嚴加防範。”
“我知道。”
胡二點頭,他本能的又往顧戰驍的方向望了望。
他沉默的時候,身上籠罩著一股憂慮憂傷的感覺,像是淒哀的雕像,滿腹愁緒。
許久,胡二才看向羅九。
“我想用你的人,把小豆子送走。”
“為什麼?”
羅九聽著胡二的話,略微有些詫異。
他們這些人,手上都算不得幹淨,胡二混的比他還好,手上沾了多少髒染了多少血,羅九心裏有數。
不過,胡二雖狠,可他對小豆子卻很好。
據說,胡二以前有一個弟弟,災年的時候沒了,他也自那起成了孤苦無依的人。而小豆子長得,跟胡二的那個弟弟很像,連帶著性子也有些像。
因為這層關係,胡二對小豆子很好。
可以說,胡二是把小豆子當親弟弟養的,十分用心。
雖然很多時候,胡二對小豆子會表現得比較疏離,也不許小豆子摻和他的事,讓小豆子對他心有畏懼,但實際上,他這假麵之下,對小豆子的真心,對他們這種人而言,真的很難得。
胡二很在意小豆子,怎麼突然要送走?
“出了什麼事嗎?”
“暫時沒有。”
對上羅九詫異探究的眼神,胡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像是喝酒一般,他仰頭端起茶盞來,一飲而盡。
做了決定,他也沒再瞞著。
用人不疑,坦誠相待,這道理他懂。
“剛剛,有人安排小豆子去見了不該見的人,我覺得不太安心。”
展老爺子不信任何人。
他身邊,展老爺子是留了人的,說是幫襯,實為監視。
這人,他控製不了。
就像讓小豆子去見展老爺子,給展老爺子傳信,這件事他也控製不了一樣。
小豆子是他的軟肋,他可以在所有人麵前,裝作對小豆子不在意,可是,假裝的就是假裝的。感情這回事,想要完全隱藏並不容易,隱藏的淺了無濟於事,隱藏的深了,也會傷人心,這個分寸太難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