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嫿也不用大家說什麼。

這場戲,她一個人就能搞定了,用不著別人。

“你們也都別太擔心了,先各自回房間吧,後續的治療怎麼安排,我再仔細想想。你們之前說的對,那藥方子、藥浴方子,咱們還得再斟酌斟酌,倒也不急著用藥。這樣,我先安頓好王郎中,把他跟那兩個病人集中到一起,之後就來商量這方子的事。”

佟嫿說著,就衝著外麵喊人。

外麵早有手下人候著,隨著佟嫿一聲令下,他們即刻衝進了房間。

放開王孝全的手腕,再不看他一眼,佟嫿快速開口,“來,把王郎中抬到那兩個病發的人房裏去。”

“是。”

手下人之前在外麵,也大致聽到了佟嫿的話。

他們自然知道順著來。

他們兩個人,快速到了王孝全身側,準備動手。

感受到兩個人的靠近,王孝全差點嚇破了膽,他冒險弄死彪子,就是不想被傳染,把自己也折騰的病歪歪的,甚至把命都交代在這。現在,他裝暈也是不想繼續再留在這,幫忙給病患治療。

要是把他直接跟毒發的病人關在一起,那不是要他去死?

他不要。

睜開眼睛,王孝全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

“我沒事,我沒病,我沒被傳染,我好好的,我不要跟那兩個毒發的病人關在一個屋裏,他們要死了,可我還好好的,我不想死,不能把我關起來。”

王孝全的話,幾乎是喊出來的。

擲地有聲。

佟嫿瞧著,眼神驟然冷了幾分。

“王郎中,你是郎中,最是應該知道的,病人不能諱疾忌醫。你說你沒被傳染,沒有毒發,那你怎麼會突然暈倒?”

“我……”

“王郎中暈倒,指定是因為身子出了問題,承受不住了。

畢竟,王郎中自己說的,沒能救下彪子,你心中十分遺憾,你也想為其他病人盡些力,盡些心的。想來,王郎中不是說謊的人,也應該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自然的,王郎中也應該不會裝暈,去躲避救治病人。

如此看,也就隻有身子不適一個解釋。

身子不適……

王郎中能被官府選來客棧,想來當時身子也應該是不錯的,這突然就身子不適了,又有如決堤泄洪一般的脈象,那不是被傳染了是什麼?

王郎中,你不要因為怕,就否認病情,你知道,這於治療是不利的。

你先去那兩個毒發的病人房裏。

我們這麼多郎中在,一定會商量出一個溫和、可用、對你們好的方子,讓你們都好起來的。這的確需要些時間,但我相信,其利斷金,我們這麼多人,總歸能想出辦法的,你不要怕。你是個郎中,你應該知道,這個時候,你要是亂起來,你亂跑了,那很可能會將病傳染給更多的人,會害死更多的人。

你這麼心善的人,想來是不忍心害人的,對吧?”

佟嫿說著,還衝著王孝全笑著眨眨眼睛。

嘴裏說的全都是你最善良、你最好,辦的事全是你有病、得去死……佟嫿這一手,王孝全哪能不怕?

其他幾個郎中也看出了些苗頭。

梁江河、王萬年對視了一眼,他們退後,再不多摻和。

他們明白,彪子之死的這把火,這算是燒起來了,燒到了王孝全的身上。這事,不是他們能摻和的,還是少往前湊比較好。

幾個郎中都在後退,王孝全求助的眼神看過來,看到的隻是絕望。

王孝全腿軟。

他踉蹌著想要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