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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沉的上空紛紛灑灑地飄落著揚花般的雪花,陰冷的晚風帶著片片花瓣向懷裏紛紛降落。我縮縮脖子,緊了緊外衣,加快腳步,朝家裏走去。

家就在對麵2條街那邊,路上行人匆匆忙忙,來來往往,有的如我一般默默急急行走,有的結伴而行,邊走邊叨,聲音由遠而近又慢慢慢慢遠去。

“今年的冬天來真快啊!春天還在眼前呢?轉眼就下雪了!”

“哎呀,我的銷售任務還沒有完成呢,今年的年終獎別想領了!”

是啊,春天還在眼前呢,時間為什麼這麼快呢?

聽了行人的話,我一時間也感觸起來。

進入夢想公司6年了,可是所有的夢想就如夢想一樣,遙不可及,清貧依舊,忙碌依舊,每天為任務四處奔走,彎腰低頭,鞠躬行禮。總算衣食有靠,個中辛酸又有誰知?很多朋友可能都看過這樣一段順口溜:投身IT英勇無畏/西裝革履貌似高貴/其實生活極其瑣碎/為了生計吃苦受罪/鞍前馬後終日疲憊/點頭哈腰就差下跪/日不能息夜不能寐/客戶一叫立即到位/一年到頭加班受罪/勞動法規統統作廢/身心憔悴暗自流淚/迎接檢查讓人崩潰/接待應酬經常喝醉/不傷感情隻好傷胃/收入不多還要交稅/走親訪友大把破費/拋家舍業愧對長輩/身在其中方知其味/IT人哪有社會地位/全靠瘋癲自我陶醉。不知道哪位前輩的才華如此橫溢,讓我佩服的無體投地,但肯定,這詞是真的。

到了第二條街口,本能地,熟悉地、我一如既往自然地站到了冰之幻門口。老板對著我笑了笑,沒有說話,默默地接過我手中的零錢,在冰櫃的右上方取了根“雪兒”,放到一個精美的包裝袋裏。

多年來,我們一直重複著這個情景,每天不改,天天相似,已經養成的習慣了。偶爾我們也會說上幾句,最後我摸了摸老板小孫子的頭,將雪糕放到麵前,低著頭急著往家裏趕。我也不知在追趕著什麼。

冰之幻是本地有名的一家小雪糕店,雪糕店的老板是個老實巴交的中老年男人,沒有生意的時候喜歡帶著他的孫子在門口看行人,一老一少,呆呆地盯著門外的行人。雪兒是這家小店的特色,雪糕四周有一層薄薄的雪花,栩栩如生,輕輕一吹,雪兒般飄飄灑灑,那麼輕容,那麼無暇。

老婆一直對我說,雪兒給人的感覺就像雪花一樣,飄飄灑灑,潔白而來,無暇而去。這種雪糕能讓人瞬間輕鬆,就像快樂的精靈。

可是我就是沒有嚐出這種感覺來,也許那是一種境界,是我自己沒有那份修為,亦或者是我太沒有靈性,領會不出那種遠離紅塵,脫離世俗的清靈的感覺,也許是我被俗事紛擾依舊抑或是我本是世間俗人,太沒有悟性。

不過我喜歡老婆吃雪的樣子。也許是他們都是那麼潔白無瑕的緣故吧。老婆是個護士,是我心目中的天使,她的名字也叫雪兒,也許是因為同名的理由,也許是喜歡孩子而疼愛冰之幻老板孫子的緣故,她最喜歡吃冰之幻小店的雪兒。

雪兒吃雪糕的時候很動人,時而安靜沉迷,時而喳喳讚賞。她安靜的時後猶如一樽雕像,似乎沉迷於那個小小的白色世界一般,久久不能自拔,輕輕地品嚐著,沉思著,手中的雪兒一點點地消失,就如原本沒有存在一番,剩下的雪兒與老婆的手溶在一起,像是嗬護,像是融合,恬靜和諧,異常完美。有時候,她會發現了我的窺視,調皮地做鬼臉,於是那溫馨的氛圍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雪兒像謫落在人間的仙子,幾分出塵靈動,幾分頑皮狡詰,素手輕揮,灑下了一陣陣的純潔、可愛,猶如百花瞬間齊放,散發出濃鬱香醋的芳香,似乎萬鳥頓時飛歌,四周淨是動聽悅耳的歌謠,在我心中已經深深地落下了烙印,揮之不去。

五年來,我每天都會到夢之幻給她買雪兒,雪兒很便宜,2塊錢就可以買到,每天下班後我就自然地來到途中小店,然後再興衝衝地回家。讓我驚奇的是,不知道是因為雪兒的緣故,還是因為是老婆的緣故,雪兒每天都能準確地在我到達家門前的時候打開房門,興高采烈地接過我手中的雪糕,滿足地笑容甜甜地洋溢起來,綻放在她那幸福的麵容上。然後除非她上班了。

看著靜靜地閉著的房門,我才想起,雪兒上班去了,下午還打電話告訴我她和姐姐出去逛街然後順便去上班的。空曠的房間裏一片漆黑,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將客廳裏所有的燈全部打開,驅散那一擁而上的寂寞孤獨情緒,進入廚房,將雪兒放到冰箱裏麵後,習慣地將手伸到冰箱後麵,取出放在冰箱後麵的那塊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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