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公的這番話,直接讓殿內的氣氛,都是變的緊繃起來。
不等蘇玄庸開口,文宣卻是道,“陳國老,如今正是戰局緊張。你彈劾東山伯,你是什麼意思。”
蘇玄庸的確是最終定權的人,但在這時候,趙國公彈劾的人,可是他翰林院的人,更是他的親傳弟子。
彈劾蘇祁安,不是打他的臉,而且如今正是戰事,這個陳國公的這番話,完全就是故意挑事。
文宣怎麼可能沒有任何表示。
陳國公臉色肅穆,對著文宣拱了拱手,說道,“文夫子,你的話,我可以體諒,畢竟,東山伯是你的親傳。”
“但你也說了,如今正是戰事緊急,東山伯被征召,理應是感謝皇恩,畢竟,給了他這麼大的自主權,更是劃撥五千名囚犯給他。”
“可他了,這三天的軍報上,他一點消息沒有,而且對於這場京都保衛戰,沒有半點貢獻,帶著五千人直接消失。”
“陛下,老臣很懷疑,東山伯就是帶著這批人馬,偷偷躲起來,好在最後時刻摘果子,這樣的人,一定要從重處罰。”
“陳國公,你這話,說的有些過了吧。”這時,一向很少發表意見的楚雄,卻是道。
“東山伯目前看來,對這次的京都保衛戰,的確沒有太大作用,但他畢竟是皇族後裔,陳國老說他居心叵測,這已有冒犯皇室的嫌疑。”
“還請陳國公能注重身份,不要帶著個人情緒,眼下是正是關鍵時刻,這時候你彈劾東山伯,很難不會涼了前線將士的心。”
楚雄聲音很輕,但句句在理,一時間讓陳國公啞口無言,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無法說出口。
這時,身後的鄭國公卻是笑著站了出來,打著圓場。
“宰輔大人,不要這麼上綱上線嘛,陳國老的為人,我們清楚,陛下也清楚,他也是為了京都的安全,所預測到的一種可能想法。”
“絕對沒有冒犯皇室的意思,我等也知道東山伯的實力,身為皇族,肯定對皇室忠心,但為了避免發生一些意外。”
“我覺得吧,彈劾的事情就算了,但最好還是要搞清楚東山伯的具體位置,而後派出一名監軍,這樣也能有一定的監管。”
“否則真任由東山伯如此的自由行動,這對其他將士有些不公平。”
“老臣同意鄭國公的意見。”趙國公在一旁開口道。
“老臣附議。”陳國公對著蘇玄庸,抱拳拱手,連忙改變立場。
“陛下,老臣覺得這事還是不要操之過急,畢竟,當初已經承諾了對東山伯,有大的行動權,如今,這才幾天,要是朝令夕改,這會傷了東山伯的心。”
看著三位國公的統一戰線,楚雄眉頭微皺,連忙道。
“是啊,陛下,東山伯什麼人,你也清楚,不能應該短時間沒看到戰果,便隨意下調令,這樣對戰局事態不利啊。”
“宰輔、夫子,我看你們說的這話,才有些言過其實吧,京都保衛戰本就時間不夠,過去三天,東山伯都沒有動靜,怎麼,連派監軍前去監督的權利都沒有?非得耗到各州援軍抵達,東山伯才有動靜?”
“真要是這樣,前線將士都會認為東山伯是貪生怕死,故意躲起來,這丟的可不是他一人的臉,而是皇室的臉麵。”
“趙國公,你別再這裏咄咄逼人,如今戰事未平,你非得火上澆油嗎。”文宣冷聲喝斥。
趙國公臉色漠然,絲毫不懼,就欲上前和文宣爭執理論。
但他話剛說出口,終於,蘇玄庸的聲音,陡然響起。
“你們都給寡人住嘴!前線戰事緊張,你們還有時間在這裏爭吵,像什麼樣子!”
“好了,關於東山伯的事,目前到此為止,寡人接下來自由分寸,你們無需在議。”
蘇玄庸的發火,明顯起了效果,剛才還爭執的雙方,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但這事並沒有結束,表麵看去,蘇玄庸是站在蘇祁安這邊。
但實際上,雙方的爭吵,卻是讓他的內心有些動搖。
畢竟,五千人馬可不是個小數目,就這麼憑空消失,而且還是在京都各路援軍還未抵達前。
這要是真的起了什麼異心,京都皇城卻是夠嗆,換做誰都會有所擔憂。
更別說,這麼多疑的大涼皇帝。
文宣、楚雄對視一眼,皆是看出了陛下的動搖,但他們現在無法再多提一句。
蘇玄庸的性子,很難琢磨,如果繼續向蘇祁安求情,很難不會讓這位陛下覺得,他們兩位是不是和蘇祁安有勾結。
如果真這樣,那就麻煩了,所以,他們心裏也隻能暗暗祈禱,蘇祁安千萬別再關鍵時刻,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