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晚霞鋪滿了天空,將田野盡頭和大山都染上了一層金黃。
江河又來到了村支書江大年家。
此時江大年正仰躺在自己躺椅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天空。
旱煙袋子耷拉下來,在椅子旁邊晃來晃去。
這年頭,大家手裏都沒有錢,很多家裏一天隻能吃兩頓。
下午兩三點他婆娘已經去馬坎山給他送飯了,晚上就沒有了。
現在又沒有什麼娛樂方式,除了發呆,也沒有別的事情能做。
“咳咳!”
江河清了一下嗓子,推門進了院子。
江大年正迷糊著呢,就聽到門口有人咳嗽。
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
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沒有看錯!
這小子,又來!
家裏已經沒有別的東西了吧!
想著,江大年的眼睛骨碌碌地朝著院子看了一圈。
“江河小子,你又來幹嘛?”
江河見江大年這副模樣,嘿嘿一笑。
“叔,今天也是有事來找你!”
聞言,江大年眉頭一皺,“人都給你叫過來了,你還想咋地?”
江河笑了笑,上前一步,“叔,今天也差不多是這個事情……你看,就這些人,是不是幹得有點慢?”
江大年拿著旱煙的手一抖。
這小子,這是纏上自己了?
“你想怎麼的?咱大隊就這些人,能去的都去了!”江大年疑惑道。
“這不是鎮上也讓加快速度麼,這三十口子人肯定是不夠用啊,所以找你帶我去別的大隊逛逛。”
聽到去別的大隊逛逛。
江大年的眼皮又是一跳。
不能江大年開口,江河就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大團結。
“叔,這就當我一點心意,總是麻煩你,我心裏也過意不去。”
江河對自己的名聲還是有了解的。
這要是讓他去招工,保證一個人都招不來。
江大年就不一樣了,他畢竟已經做了三十多年的村支書了,周圍那些大隊,都是他熟人。
江大年抽著旱煙,看到錢的一瞬間,一口煙又嗆在喉嚨裏。
“咳咳咳……你上次已經給過錢了,這哪能行呢!”
說著,江大年連連擺手。
江河能浪子回頭,以後別去幹偷雞摸狗的事情,江大年就謝天謝地了。
這些年,江河在周圍幾個村子偷了個遍,他也是給江河處理了不少的鄰村糾紛。
更何況,現在江河還打算帶著周圍幾個大隊的人賺錢!
江河這錢,他不能拿!
“叔,你要是不收這個錢,以後我怎麼好意思在過來找你幫忙?”
江河說著,將大團結塞到江大年手裏。
江大年吐了一口煙圈,慢悠悠開口,“成,我帶你走一圈,咱是現在就去,還是明兒?”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江河看著已經徹底黑下來的天空,雖然事情緊急,但現在鎮上的紅頭文件還沒下來。
明天有了江大年陪著,再有紅頭文件,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天剛蒙蒙亮,江河就已經來到江大年門口。
江大年一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江河,嚇了一激靈。
一口煙就嗆在嗓子裏。
“咳咳咳……”
過了兩分鍾,江大年才緩過神來。
“你這小子,一大清早就跑過來嚇人!人嚇人,嚇死人不知道嗎?”
江大年嘴裏發著牢騷。
“叔,我這不是著急去招工麼,這鎮上也是給了時間期限,要是完不成,是要扣錢的!”江河直接將問題推給鎮上。
江大年一聽會扣錢,從院子裏扯過破舊的襖子,披在自己身上,聳了聳肩,“那走吧!”
江河一溜煙地跟在江大年身後,不時地出聲問兩句周圍大隊的情況。
江大年知道江河這是改邪歸正了,也願意跟他講這十裏八鄉的道道。
兩人說著,來到離他們最近的小田村。
春寒料峭,農活也沒有多少,但還是有勤快的人,已經起床下地。
附近村子常通婚,江大年也算是周圍的名人,路上有不少人陸續跟江大年打招呼。
江大年跟人打完招呼之後,總是把人家的情況跟江河說一下,這些信息江河都暗暗記在心裏。
不一會兒,就來到小田村的村委大院。
等江大年說明來意之後,小田村的村支書磕了磕煙袋,不緊不慢地用大拇指按上煙絲。
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江支書,不是我不願意答應你,是這個事吧,你要是說是你攬下來的,我二話不說,帶老少爺們過去。”
“但是,他江河?”說著小田村支書眯了眯眼,“別說老少爺們不服,也不敢信!”
江大年聽了這話,眉頭一皺,“田支書,這個事情我可以做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