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裏知道,這裏麵牽扯到海匪山匪,一旦泄露,就是滅門的罪,他們哪裏還會管這麼多,可憐這些人沒用,關鍵是抓那些匪徒。”
“少爺,你說,為什麼一定要殺人,多給點錢,讓這些人直接回鄉不更好嗎?”
“小河,有些人是寧肯殺人也不舍得.....”
不對,不對,袁睿一愣,不管是前麵的那些商戶,還是現在跟匪徒勾結的大戶,都不會直接簡單粗暴,他們應該有更好的處理辦法才對。
商戶們為的是長遠,萬不得已,絕不會直接殺人,除非他們要跑。
匪徒按說有殺人的心思,但是對於這些平民,他們留著這些人會比殺了他們更有利,他們搶商戶,搶官府,但是他們一般對跟他們合作的百姓都是留情的,不然下次就沒人給他們幹活了。
“二哥,二哥,”袁睿趕緊叫了二公子過來。
陸二公子聽到袁睿喊他,稍微勒了一下馬韁繩,等袁睿到了邊上,笑著問了一句。
袁睿坐在車幫上,跟二公子把剛才的思考又過了一遍。
越說兩人臉上的神色越是凝重,他們明白一點,自己被人利用了,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如果沒有想錯,現在發現的這些小漏洞其實是別人有意露出來的,就是給袁睿一個機會,讓他有交待。
當然也是希望他能到此為止,不要再去深究,鬆江這邊的水還不知有多深。
袁睿更加的小心謹慎起來,表麵上看不出任何改變,還是照常一個個作坊的巡察,也跟原來一樣負責,有時嚴厲要求作坊掌櫃要做好每一個步驟。但私下裏,袁睿改變了策略,對於賬目這些他不太關注了,估計都被清理多少遍了,是查不出什麼的。
他目光盯在了那些容易被人忽視的材料和部件上麵,他就抓住一點,不管是什麼方式,首先要從作坊裏製作出來才行,否則直接把材料運出去根本查不到一絲漏洞。
那麼作坊裏的工匠就成了關鍵,他們一般隻是按照要求做,也不知做多少,也不管這些東西會運往哪裏。
有時他會裝作不敬意間,問下工匠們累不累,遇到什麼困難沒有,還經常拉著老工匠請教一點自己對軍備製作上的想法。
幾天下來,看著手裏搜集來的資料,袁睿是吃了一驚。
按照自己的推斷,整個鬆江至少三分之一的軍備物資製作出來沒有上交工部,流向未知。
這下,他越發不知要怎麼辦了,鬆江縣衙是不敢奢望了,海巡使司他都不知道能信不,現在還沒有確鑿證據,也不能直接提交給銀鷹。
晚上有時想起來,他都覺得自己幹脆裝作不知為好,這次查了又能怎麼樣,後麵再來任職的可能還會這樣,查不完的,自己是瞎操心。
還有一點,他不敢確定的就是,這些都是自己猜測的,是根據相關信息推理出來的。
根本沒有任何證據來佐證,總不能跟朝堂舉報說是按照相關數據分析的結果吧。
袁睿這次謹慎真就做對了,從他開始調查起,對他關注的人是越來越多。
可以說現在他的一舉一動都有有心人在盯著,去了哪裏,說了什麼,拿了什麼東西,清清楚楚。
齊峰提醒了他幾次也起到了作用,袁睿後來是盡量不出去了,窩在家裏開始想後路。
其實就按照他的開始想法,就簡單做個小地主多好,家裏幾百畝田,吃穿不愁,費那麼多力氣幹嘛!
特別是這次來鬆江,對他觸動還是蠻大的,就這個芝麻官,遇到這點事,就讓自己差點掉坑裏。
要是去京城,遇到那些老狐狸,自己估計裝個兔子都不行。
現在戰車製作已經非常順暢了,第二批一百輛戰車月底前已經裝船,估計三月底前能到隴州,上萬人沒日沒夜的拚命幹,才做出了這一百輛,太為難了。
這樣看,他原來有點過於樂觀了,按照這個速度,別說交付二千輛,一千輛都要半年時間才行。
到了那時,仗都不知道達成什麼樣了,說破大天也沒用了。
他能做的就是盡量朝`前趕,哪怕是多做幾十台出來,至少可以讓邊軍少傷亡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