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睿非常清楚,不說盧陽頂不住,就是武岡軍寨也頂不住,苗人的戰力,袁睿知道一二。
生苗可不是一般的老百姓,他們大部分的青壯都是種田打獵兩不誤的,麵對凶猛的野獸都能自如應對,還別說一般的邊軍了。
為什麼當時袁睿要把苗人調到邊關去抵擋胡人,就是因為論起作戰能力,苗人可比漢人強了不少,體力完全不弱於胡人。
事實證明,袁睿的認識是正確的,麵對胡人,苗人生生打出了自己的威風。
他雖說對於現在的地方部隊了解不多,但是他對曆史很了解,這都好幾百年了,麵對苗人,每個朝堂都沒有好辦法。
這中間就要說說安義軍了,他們雖然也是七大邊軍之一,可是這幾十年來大部分時間都在忙著維護地方安定,剿匪,平叛還行,真要正麵對戰,還真差一點火候。
他預計,安義軍可能連第一波攻擊都堅持不下來,因為這幾十年,安義軍幾乎沒有打過什麼大仗,就是一支地方武裝。
麵對準備充分的苗人,武岡軍這幾千人根本招架不住。
武岡軍寨一旦被攻破,祁陽就成了苗人出山直接麵對的第一個縣城。
按照現在的祁陽戰力,別說上萬的苗人,就是來了幾千,都不敢說能抗住。
時間還是太短了,沒有來得及多做什麼準備,城池的加固維修也才剛剛開始,招募的兵卒甚至連訓練都沒幾天,真正打起仗來不跑都是好的,還談什麼戰力。
還有一點就是,不像對付海匪,都是一條心,現在祁陽城裏的苗人太多了,搞不好就有一些人是苗人的內應,要想完全守住祁陽縣城也是非常困難的。
看來自己要做好準備了,先要顧好城裏的百姓,實在不行,先撤離一部分百姓出城。
袁睿非常擔心,搞不好,這次苗人的動亂可能會把整個潭州拖下水,那樣,不但朝堂北征會被拖累,還會讓潭州的老百姓受到大損失。
袁睿把身邊的幾人全部喊了過來,這次事情真不能大意,要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
齊峰、徐兵、徐勇、徐猛、劉六,甚至連朱崇禮都來了,這是目前袁睿身邊最重要的幾個人,也是他非常信任的人。
等袁睿把情況介紹完,幾人的神色都變得非常沉重,這個事情確實太大了,很大可能連性命都會丟在這裏。
“不瞞你們,我考慮把縣城裏的一些百姓先撤離出去,祁陽很難守得住。”
“公子,憑著祁陽的城牆,隻要隻會得當,有二三千兵卒,我們有信心守得住。”
“徐勇,祁陽不同於大漠邊關,胡人和漢人比較分明,相互之間串聯的很少。這裏是漢苗幾百年混雜而居的地方,漢中有苗,而苗中無漢,真到了刀兵相見的時候,會有很多人占不住立場的。可能前半個月沒事,一個月沒事,但真到了有生命威脅的時候,很多人一定會選擇另一條路,我們幾個無所謂,但是那些無辜的百姓怎麼辦。”
“公子說得對,這個地方跟邊關沒法比,我們再勇猛,都不能瞎幹。”
“師叔,百姓可以撤離,但是城池要守,你這個知縣也不能輕離,太危險了。”
“公子,要不你直接回京吧,就憑國公府的名頭,聖上最多也就是責罵幾句。”
“胡說,這個時候,再怎麼樣,我也不能自己逃走,這些話就不用說了。”
“公子,我同意你將百姓全部撤走,最好就是變成一個大空城,我們把自己人留下來,這樣,就不用擔心有人與苗人勾結,守起城來也能放手一搏。”
“公子,齊巡檢的主意好,隻要把百姓撤走了,我們這些人守城,不說別的,一個月至少可以。到了那時,不說潭州衛的官兵,就是京城的都能到了。”
“好,那就按照這個方法,六子帶著朱公子去協助縣丞和主簿安排百姓快點撤走,其他人抓緊時間把兵卒篩查一遍,千萬不能讓苗人混在其中。”
“公子,我不能走,六子還要跟在你身邊呢,讓阿牛去吧,那個小子很機靈。”
朱崇禮想了一下,還是感覺自己應該留下,可是看到袁睿的神色,沒有再說什麼。
六子回到房間,思考了一下,寫了兩張便條,然後直接從後門出了縣衙。
到了祁陽北門的碼頭,六子直接到了停靠在碼頭最東邊的一條大船上,直接拿出了一個令牌,“叫你們掌櫃的來,有事需要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