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天看著歡呼雀躍的眾人,心中油然而生一種莫名令人舒怡的感覺。
過了片刻後,眾人慢慢回歸安靜。
李小天突然想到了那尋夫的母子,還有那跳河的婦人,於是喊道:“你們中有人叫何大柱嗎?”
李小天原本也想幫跳河婦人找出她的丈夫,奈何,當時沒問她和她夫君的名字,人也是雷鳴安頓,估摸著他知道,等下回州城的時候一問便知。
這時,人群裏有一人舉手,走到李小天的麵前,道:“大人,小人便是何大柱。”
李小天繼續問:“你可有一夫人和六七歲的男娃兒?”
何大柱猛點頭,道:“大人,有有有。”
“你夫人見你大半年毫無信息,便帶上兒子找到幽州來了,現在娘倆都在幽州,等下跟我一同回城,報個平安。”李小天如實告知。
何大柱撓了撓頭,有些猶豫不定,道:“這礦明天就開采了,一百斤三金幣,我還是等采完礦再去見他們,賺到了錢,以後天天有得見,半年都熬過去了,不差這幾天。”
李小天長歎口氣,略帶斥責,道:“賺錢還不是為了家人,家人重要錢重要?而且放心,耽擱不了你掙錢,等會我跟我回城,開工前再送你回來。”
“謝謝大人大恩大德!”何大柱聽得李小天所說,撲通跪地,感激涕零道。
半年未與家人聯係,心中思念,可想而知。
“你先去準備準備吧。”
李小天說完,何大柱急忙起身滿心期待地收拾去了。
“章算,上次塌方的死者你也統計一下,工價就按十倍一年的發,額外加十金幣的撫恤金,到時候要交到家屬手裏。”李小天補充囑咐,然後對著眾人,道:“他叫章算,現在是這座礦山會計,大家排好隊,來他這報時長,等統計完,立馬發之前的工錢。”
李小天叫喝完,對章算道:“去帳篷記賬裏吧,裏邊暖和,也有紙墨。”
“大人,您真是難得一見的大好官!”章算一劍誠摯道,目光盡是尊崇。
隨後便進了帳篷。
這時,何大柱拾掇好了,隻是簡單洗了下臉,衣服還是髒兮兮的,顯然是沒有換洗衣物,隻能到了城裏給他置換行頭了。
黑礦的事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李小天留下了一半禁衛軍在礦山看著,至於原來那些看山的士兵,基本沒什麼大傷,都被李小天帶出山去了,要知道,礦山人這麼多,所需要的夥食是巨量,這現成的大好勞力不用白不用。
幽州城。
一進城,首先就給何大柱換了身行頭,這家夥是個實在的主,舊衣服說什麼都不遠丟,講明天幹髒活可以用,還問新衣服多少錢,到時候發工錢還給李小天。
不願占人便宜,更不願欠人情,這些是山村裏絕大部分人的質樸情感。
李小天也是大山裏走出來的人,對此感同身受,為了讓他能好好和妻兒聚聚,隻能說好好。
然後,給了禁衛軍一錢袋,讓他們好好買點夥食,帶著士兵們運回礦山,順便再找幾個會做飯的廚子。
最終,便是直奔雷氏商會。
因為隻有雷鳴才知道母子是住在哪裏。
雷鳴把事情全部處理妥當了,剛出商會,就和李小天一行人打了個照麵。
“喲,新麵孔。”
一見麵,雷鳴道,看來他是已經恢複正常了。
“猜猜他是誰,你絕對猜不到。”李小天吊起雷鳴胃口。
“你可別這麼篤定,推理一直是我的強項,你可別等下臉被打腫。”雷鳴打量著何大柱,片刻後,繼續道:“你剛從礦山回來,說明他是來自礦山,再看他手掌的老繭,意味著他是礦工,而帶他來找我,那表明他肯定是我安頓兩婦人中一人的丈夫,在安頓時,我聽何氏說過她夫君身形敦實,而眼前此人瘦得跟竹竿一樣,所以他是章氏的丈夫章算。”
聽到章算二字,李小天三人都是目瞪口呆,想不到事情竟然會如此巧合,想不到那跳河女子的丈夫就是李小天新命任的會計。
雷鳴瞧得三人表情,以為是被他滴水不漏地縝密邏輯所折服,驕傲道:“怎麼樣,服氣了吧。”
一頓分析猛如虎,一看結果離大普。
李小天搖了搖頭,道:“你的邏輯還是一如既往地漏洞百出。首先,即便是一個身體再肥碩的胖子,去黑礦做半年工,都要瘦成竹竿,其次,章氏丈夫章算得名字隻有你一個人知道,我們連章氏姓什麼都沒問,怎麼找得到他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