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靈胎(2 / 2)

潮濕陰冷,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息,這是古聖超唯一能感知到的。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有人按時來給古聖超換藥和喂飯,吃喝拉撒都在這裏,苦不堪言。更令他難耐的是身上傷口,雖然疼痛難忍,然而他知道這些人不懷好意,強忍著不再呻吟,咬牙硬扛著不發出聲音。胳膊和腿是自己的,上麵傷口疼痛也能感知到,就是不停使喚,無法動彈。

那一晚被揍得全身是傷,連眼皮都腫脹得看不到東西,等到身體的浮腫消退下去,古聖超終於能看到周圍環境。這是一間隻有狹小天窗的地牢,四個牆角有燭台發出昏黃的光,沿著十幾個台階上去,是一扇厚重鐵門,這是人們進出地牢的唯一通道。牆角堆放了些動物骨架,散發出腥臭味道。古聖超躺在一張石桌上,手腕和腳踝分別用粗大鐵鏈套著,防止他逃脫。

古聖超身上傷口逐步結痂後,就有人抬走了石桌,他每日吃住都在髒兮兮的地上。飯菜也從最初豐盛的雞鴨魚肉變得單調,都是些難以下咽的飯團,裏麵還夾雜著令人發嘔的藥味。他無法動彈,都是一個一臉橫肉的家夥過來喂他,不管他吃不吃,掰開他的嘴巴便硬往裏塞,若是吐出來,就是一頓拳腳,不吃不行。

沒有人在意他的感受,就像是看待牲口一樣對付他,隨著時間推移,飯團幹脆就是大團的藥材裏麵夾雜了些飯菜,更是難以下咽。百般折磨下,古聖超一度想到自盡,不想活了。

可是等他有力氣用內力巡視自己丹田時,有了驚奇發現。原本支離破碎的丹田不知何時竟然奇跡般修複,一眼望不到邊的真氣在裏麵如同一團一團白雲般聚集、縈繞,翻滾著。五柄寶劍懸浮在茫茫大海般的真氣之上,組成“五魂陣”,在玄氣滋潤在愈發生機勃勃。正當中是他平日裏練功用的佩劍,顫動著發成嗡嗡聲響,似乎要爭破束縛一飛衝天。

這給了他生的希望和活下去的勇氣。

古聖超慢慢運氣,經脈似乎有阻隔的地方,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到最後使不上勁。他料想丹田能自己修複肯定和那晚晶瑩剔透的小人有關,隻是猜不透其中關聯。他怨恨這裏的一切,詛咒那些將他打傷,並把他關在這裏的人們。

他哪裏知道,若不是那些人將他揍個半死,他早就真的是一個死人了,陰差陽錯之下,居然救了他一命。那晚他吸收了靈胎全部至純真氣,真氣在他丹田裏不斷聚集,以他目前的修為,自己無法將真氣全部吸收,最後結果必然是丹田爆裂而亡。那些人拳腳相加,反而幫助他疏通了經脈,真氣在經脈中反複運行周而複始,不經意間修複了丹田,內力大增。

就這樣又過了一月有餘,古聖超猶如野人,長發披散下來,濃密的胡須亂糟糟,身上衣服肮髒破舊,散發出的臭味連他自己也快要無法忍受。他每日練功不輟,總是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明明感覺可以將全身經脈打通,偏偏就差了那麼一點點,讓他苦不堪言。

期間夢培龍和夢鬆來過幾趟,每次夢培龍都是在古聖超身上拿捏一番,手掌緊貼他的肌膚用內力來回探測,似乎在找尋什麼,後來嫌棄他太髒,就命幾名家丁扒光了他的衣服,用冷水衝洗一番,真的就像是牲口一樣裸著拴在那裏。

夥食也越來越差,拳頭大的飯團每日要吃下十來個,數量是逐漸增加,基本全部是各種藥材摻雜而成,聞到味道就想吐,更不用說要通通吞下去了。

這日,他正在暗自練功,聽到鐵門打開有人走了下來,沉重腳步聲就知道又是那個一臉橫肉的家夥。

“開飯了!”那個家夥上前掰開古聖超嘴巴,塞進去一大塊飯團。濃烈的藥味鑽入鼻孔,古聖超不由自己打了一個噴嚏,將口中飯團全部噴了出去。

“找死!”那個扇了古聖超一個耳光,古聖超臉上汙垢粘在他手上,他說了聲“晦氣”準備在古聖超身上擦拭,卻又嫌棄他太髒,見靠牆有一把鋤頭,掄起鋤頭用把手劈頭蓋臉朝古聖超雨點般砸下來。

古聖超動彈不得,隻能忍受這非人的折磨和痛苦,反正是躲不過,他暗暗運氣減緩痛楚。不知不覺中他忘卻了疼痛,真氣在經脈中運轉一點一點往前挪移。

那個一臉橫肉的家夥見古聖超不為所動,下手愈發狠辣。

古聖超經曆了太多失敗,這次也沒有刻意發力,順其自然隨心所欲,隻為了緩解疼痛而已。陡然,真氣突破了最後的障礙,在經脈中轉了一個周天重新回到丹田。真氣仿佛是噴薄而出的潮水一發不可收拾,在全身經脈中奔流著、洶湧澎湃地運行著。

他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笑容,享受著這份成功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