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環顧小屋,似乎很有深意地點點頭,隨即跟著沈嶽疾行而去。
沈嶽可說是方圓百裏的地頭蛇了,在他的引導下,女子很是欣喜地觀賞了以前未見的很多景致,沉醉於蒼勁古木、幽靜深潭、嶙峋怪石、雄奇峰巒之間,連連讚歎,直言比她在京城所見更有韻味。
女子對這個導遊的才情也很是讚歎,因為沈嶽在描述不同景致時,總能隨口而出幾句文采飛揚的詩句。
她哪裏知道沈嶽在心中一直不停道歉,讓詩的原主別計較自己的剽竊。
直到日暮黃昏,女子再三感謝後才意猶未盡地跟離開,還跟沈嶽約定過幾日再與他同遊,沈嶽雖萬般不願,也隻得假裝欣然應允。
目送其遠去後,沈嶽撒丫子向小屋飛掠而去,抓緊時間收拾東西,將犯忌諱的物件都揣進懷裏,打算先換個地方避避再說。
小歡此時正巧回來,沈嶽倉促之下趕忙招呼它撤退,一人一獸急吼吼地奔逃而去。
沈嶽為安全起見,打算先前往更為安全的懸崖藏身處,並根據情況,與瀑布藏身處輪換居住。走了大概三四十裏,柳靈突然給沈嶽傳音道:“小心,有人在跟蹤你,咦,就是剛才的那個女子!”
沈嶽大驚,急忙問道:“大概多遠,什麼時候跟上的?”
柳靈沉默一會兒道:“你也知道,隻要有草木,平時我都能自動查探周圍一裏的動向,剛剛這女子氣息收斂的很好,而且一直在我探查範圍外。直到剛剛,可能覺得你發現不了,所以越跟越近,進入了一裏以內。我調動那個方向的草木詢問,發現她在咱們出門不久就跟上了。”
沈嶽心說:壞了,沒想到這女子如此狡猾,明著客氣告辭。暗裏卻鬼鬼祟祟跟蹤自己,自己這麼一跑豈不說明心裏有鬼,難道真要找個地方跟她硬拚一下?但這女子境界高過自己太多,順利逃走的幾率太低了。
他正想把女子引到林木特別密集的地方,方便脫身,但突然想到:這女子為何不直接出手擒拿自己呢?她境界高出自己不少,沒必要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如果是逃犯身份暴露,那她遇到自己時立刻就會動手,也不可能孤身前來,還跟自己同遊半日,這太不合常理。如果是殺那四個官差的事,更是死無對證,現在埋在哪自己都快忘了。
他不斷在腦中思索各種可能,最後得出最有可能的結論:這女子應該真的跟她最初說的一樣,是踏雪賞景而來,但跟自己相遇後,很可能出於職業敏感覺得有些問題,於是選擇跟蹤檢查。
沈嶽心下稍定,盤算著:既然最可能是這種情況,那自己現在的表現肯定加深了她的懷疑,但她還不確定自己到底因什麼跑掉,所以仍選擇暗中觀察。那自己倒可以安排一場好戲,就算不能消除全部懷疑,至少也能很大程度緩和局麵。
計議已定,沈嶽傳音小歡交代了幾句,隨後直奔最近的一條小河而去。
那條河以前他追逐鴕鼠時曾經去過,裏麵有幾種刺少肉嫩的魚,此魚晝伏夜出,晚上才會從藏身之處出來覓食遊動。
沈嶽很快到了河邊,囑咐柳靈時刻將那女子的舉動告知自己,隨即很是自然地搜集柴草點起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