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槍。”戴著麵具的男人嘴角勾起得意笑意,再一次將自己的槍口懟到了薑黎的太陽穴。

薑黎原本止住的淚水因為看到陸意深而再次洶湧,大叫著,“陸意深!不要管我,你聽到沒有!”

如果陸意深放下武器,就徹底沒有了還手之力。

她不一樣,她騙了他,她死不足惜。

陸意深沉沉看著對方,扔掉手裏的槍,抬眸,“你的目標是我,放了她。”

“在船上你殺了我兄弟,今天我要你償命!”

話落,巨大的爆炸聲轟的她近乎耳鳴,下一秒,耳邊刮過一陣風,子彈飛速朝著正前方站著的陸意深而去。

“噗”,是子彈沒入皮肉的聲音,陸意深身子晃了晃,想站穩,卻失力,單膝跪地,才勉力撐住身體,他抬眸,卻是對著薑黎,“跑。”

薑黎隻覺得臉上黏,膩膩的,一摸,是血。

“啊!”為首的麵具男尖叫聲響起,聲音顫抖著,“手,我的手……”

薑黎愣了兩秒,才意識到血不是她的,而是麵具男手腕噴灑出的,在他開槍的瞬間,陸意深也扔出了刀片,劃破了他的手腕。

身後的人亂作一團,周遭的一切都仿佛被隔絕。

薑黎愣愣地望著眼前單膝跪地的陸意深,他的胸口被血染紅,捂著傷口,眉頭微蹙,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口。

薑黎在她意識到時就飛撲了過去,與此同時,停車場裏終於響起了警笛聲,“放下武器,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薑黎緊緊抱住他,他直接往她身上倒去,眨了幾下眼睛,終是合上。

她捧住他的臉,“陸意深,你別睡啊,你撐住啊!警察來了,嗚嗚……”

等警察將那些人控製住,趕過來時,就看見薑黎跪抱著陸意深,渾身血跡斑斑,哭的梨花帶雨。

趕忙叫隨行的醫生處理傷口,然後將人抬上車送往最近的醫院。

事發突然,直到陸意深被推進手術室,薑黎腦海中還是陸意深了無生氣地倒在她懷裏的畫麵。

她雙手合十,默默祈求上天,隻要陸意深能沒事,要她做什麼都可以。

隻要他能醒過來。

不一會兒,陸珩然和陸夫人也出現在手術室門口,陸夫人看到薑黎一身狼狽,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攬住她,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深兒會沒事的。”

明明自己眼底也蘊著眼淚,但還是努力維持著鎮靜,安撫薑黎。

薑黎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母愛,強崩了了一個晚上的神經再這一刻徹底斷了,嗚咽著,“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他。”

陸夫人微歎口氣,心裏卻是明白,自己兒子寧可拿命都要護的人,她怎麼忍心苛責。

陸珩然手握成拳,“嫂子,不是你的錯。”

如果讓他遇到那群人,他絕不會手軟。

魏佳領著幾名警察過來,為首的警察看到這一幕,心裏也不是很好受,但還有工作需要薑黎配合,放軟了口氣,“陸太太,為首的人還是讓他們逃了,因為戴著麵具,目前還查不到信息,所以這邊需要你配合一下。”

陸珩然上前,擋在薑黎麵前,臉色不善,“警察同誌,我大哥現在情況不明,我大嫂也驚魂未定,不能等這邊穩定之後再來問嗎?”

警察臉上也有些為難,但時間緊迫,如果能早些掌握到有利信息,也便於他們盡快抓捕嫌疑人,“這……”

“我和你們走。”薑黎從陸夫人懷裏出來,抹了抹眼淚,麵容冷靜。

“倒也不用麻煩,我們到旁邊問幾個問題就好。”薑黎願意配合他們的工作,還是讓警察喜出望外。

薑黎起身跟著警察到旁邊,其中一位拿出錄音筆,“陸太太,地下停車場的監控被對方破壞了,所以還得麻煩你幫我回憶下當時的情況。”

薑黎思索了幾秒,“事發很突然,意深讓我躲在車上後他就下車了,我當時第一想法就是報警,之後傳來槍聲。不久後,對方砸破車窗玻璃,開了門鎖就將我拖下車,威脅他出來。”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末了,又問道,“那對方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那群人提到了船上,因為意深傷了對方的兄弟,所以來尋仇。”薑黎的腦中忽然劃過什麼,“豪哥!之前我和他曾經在許遜的遊輪上也遭遇過危險,當時那群人提到了這個名字。”

這是非常關鍵的線索,警察忙對視一眼,記錄下這個名字。

“或者你們可以聯係一下許遜,對於船上的事情他會比較清楚。”

“好,感謝你的配合。”警察道過謝後,又看了眼不遠處的手術室,“既然對方是尋仇,想來也有再來的可能性,我們也會調配些兄弟過來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