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王耀率領數萬涼州官軍,以及從涼州豪強手裏借來的私兵,再加上他自己的私兵,王耀聚集了十萬之眾。
十萬大軍黑壓壓的一片,望不到頭,將鬆昌縣城包圍起來。
王耀不急著攻城,他心裏清楚,他東拚西湊出來的十萬大軍,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真正能打的是他帶來的三萬涼州官軍,這些才是經過訓練,有戰鬥力的將士,其他的能不添亂就不錯了。
不過,烏合之眾也有烏合之眾的好處,比如可以當做炮灰,用這些烏合之眾強攻鬆昌縣城。
“刺史,特使真的被劫匪刺殺了嗎?不是說涼州境內的劫匪,已經被安西大都護郭元振給剿滅了嗎?”
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問出心裏的疑惑,要是特使真的被刺殺,那郭元振剿滅的劫匪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郭元振也在謊報軍情,冒領軍功?
還有,特使要是真的被刺殺,那出現在城頭上的人又是誰?
他們當中可是有不少人,見過特使的尊容,是絕對不可能認錯的,剛剛出現在城頭,就是特使本人。
“特使被刺殺之事,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涼州境內的劫匪確實被剿滅,但有漏網之魚逃竄到鬆昌縣。”
“被這些漏網之魚,得知特使在鬆昌的消息,他們便在夜裏將特使刺殺,占據了鬆昌縣城。”
王耀一邊抹淚,一邊講述著特使的不幸,他就是要打著為特使報仇的旗號,來攻打鬆昌縣城。
隻要能拿下鬆昌縣城,他就能把不利於他的局麵,就轉過來,讓特使真正的死亡。
至於會不會被眼前的這些人知道真相,到時候已經不重要了,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到那時,他們想要退出已經來不及了,隻能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
隻要特使一死,他背後的家族就會幫他運作,到時候,他不僅不會有罪,反而會因為幫特使報仇,而論功行賞。
“可是,有人看見特使就站在城頭上,刺史你這番說辭,怕是難以令人信服。”
有人站出來提出質疑,謀害特使可是罪大惡極,到時候,朝廷派大軍前來,他們誰也跑不了。
特使巡察涼州,要治他們的罪需要證據,但除暴安良隻需要名單。
他們可不希望,名字上了朝廷的除暴名單上。
“放肆!你居然敢質疑刺史,擾亂軍心,來人給我砍了。”
王耀身旁的心腹,立刻站了出來,大聲嗬斥,左右刀斧手立刻上前,就要將對方拿下。
對方立刻拔刀,與刀斧手對峙。
其他人見狀,有人保持沉默,另眼旁觀看著失態發展,這是跟王耀一條船的人。
有人則拔刀,加入對峙的行列,他們也不希望最後稀裏糊塗的成為幫凶,要是王耀不能給他們合理的解釋,他們會帶著自家私兵撤走。
王耀通過這次事件,看清楚到底誰跟他是一路的,至於跟他不是一路的人,等進攻的時候,把他們安排到最前麵。
讓這幫炮灰第一個猛攻鬆昌縣城,免得到時候礙事,也算是廢物利用,為他們攻陷鬆昌縣城貢獻一份力量。
王耀大手一揮,讓刀斧手退下,看向手握唐刀的幾人,王耀笑道:“諸位,你們有這樣的憂慮,實屬正常。”
“當初我見之,也是異常驚訝!要不是我早知道特使慘遭毒手,還真被對方的伎倆給迷惑。”
“那城頭之上,並非是特使,而是劫匪找來跟特使十分神似之人假扮,特意讓其在城頭上來回走動。”
“為的就是想要迷惑我們,好讓我們無法分辨真假,可惜,他們的陰謀詭計,已被我識破了。”
聽王耀說的有板有眼,他們多少還是有點不信的,這萬一就是特使呢?
這萬一要是王耀故意騙他們呢?他們要是跟著去攻打縣城,那可是大罪,搞不好是要滿門抄斬。
“諸位好好想想,我有必要騙你們嗎?要是特使沒有死在劫匪手裏,我們這樣的行為跟謀反又有什麼區別。”
“我身居高位,難道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嗎?難道我會那我的身家性命,一家老小的命開玩笑嗎?”
“要是特使還健在,我們攻打縣城如同謀反,朝廷第一個要砍的肯定是我王耀,我以一家老小的性命向你們保證,今日你們見到的那人,絕對不會是特使。”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收刀回鞘,人家王耀都拿一家老小來做擔保,他們還有什麼理由不信。
他們不信王耀會這麼狠心,可以完全不顧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