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袁福祿一聲大喝,那一式“陰陽寂滅”便已打出。隻見太極大陣瞬間崩毀,十柄仙器已然全部炸裂,那刻在兵器裏的陣法全部崩解,化作無與倫比的力量打向獨眼應龍。
就在這緊要的一刹那,包裹上官無悔的太極陣圖,竟然以一個難以想象的速度飛入應龍身下的岩漿之中。等上官無悔再次恢複意識,眼前已經不再是火溶絕地的岩漿世界,他不知道自己師父怎麼樣了,他這會兒心急如焚,他想要立刻返回絕地,就算是死也要和師父待在一起。可是他找了好大一會兒,除了知道這裏有無盡的原始森林,竟然連自己在什麼地方都不清楚,他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這種麵對現實的無力感幾乎抽幹了他的一切。
這時,小獬豸走了過來,蹭了蹭他,“爸爸。”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上官無悔愣了一下,這才想起獬豸知人性通人言,之前隻顧著自己修煉,卻從來沒有和它說過話。“爸爸,袁爺爺說,我們出來後,一直往東走,就可以回家。”
上官無悔聽到這裏,更加傷感。他看著小獬豸清澈的眼神,終於無奈地問,“師父他老人家還說了什麼?”
“袁爺爺說,讓你不要自責,這是他自己的因果,必須由他了結。他還讓我告訴你,他是不會死的,他會活到看著你去救他。”小獬豸竟然流下淚來,上官無悔聽到此處也是眼睛一酸。他匆忙跪在地上,大喊一聲“師父!”,拜了四拜,然後起身,問小獬豸,“獬豸,哪麵是東?”在這原始森林深處,還真不好尋找方位,然而獬豸是何等神獸,登時就指了一個方向。上官無悔再不遲疑,收了太極陣圖和陰陽二爐,召喚出正陽鐧,禦鐧載著小獬豸疾速向東馳去。
他此刻再無有其他顧忌,一路上雖驚動了一些妖獸,甚至被妖王追殺,都被他巧妙甩開。既然救不了師父,他就將這種自責和羞愧化作力量,聽從師命,趕快回師門。他向東一路狂飛,本來來索妖林時隻飛了三個時辰,可是現在禦鐧飛行不知道比之前快了多少倍,卻始終未見宗門的影子。
“獬豸,我們這方向沒錯吧。”
“沒錯,袁爺爺說,我們從火溶絕地出來是另一個方向。估計有十萬裏的距離。”
“好吧。”上官無悔此刻心情已經漸漸平複,隻能先把仇恨放下。他吃了一枚靈丹補充了一下,繼續全速飛行。又飛了兩個時辰,這才終於看到數悉的環境,進了山門,便直奔天魁峰宙字院。
上官無悔剛回到住處,便聽見外麵有一名老者的聲音,“收徒,收徒啦,有人願意拜師學藝嗎?”上官無悔一聽,就想起自己師父提起的尹龍祥,“莫非是他?怎麼這麼巧?”他心中也犯疑,“他難道知道師父出事了?”上官無悔實在想不明白,天底下怎麼有這麼巧合的事,索性倔脾氣上來,緊閉房門,打坐修煉。
可是無論他怎麼封閉六識,那聲音總能夠在他腦子想起,讓他完全無法靜下心來。被逼無奈,他還是開了門,卻發現門外別說是人,就連一隻鳥獸都沒有。他又看了看旁邊的獬豸,問到,“你有沒有聽到一個老頭的聲音?”
“沒有,爸爸。你出來做什麼?”
“我分明聽到一個老頭在喊‘收徒’,難道真的不在這附近嗎?”
“我感應不到這附近有其他人的。”
“真是奇了怪了。算了,你在家先待著,我出去走走。”上官無悔越發心神不寧,既然隻有他自己能聽見,肯定就是衝著他來的,於是他就向著三年前遇見袁福祿的地方走去。
他心事重重,步履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當年那個地方。看著四周的景物一切如故,更加增加了那種物是人非的悲涼之感,上官無悔不禁長長歎了口氣。
“哈哈哈哈,年輕人,如此頹喪,豈非大丈夫行為?”上官無悔聽得真切,這聲音和之前自己家聽到的一樣,可是他用元神感應良久,卻並未發現除了自己的第二個人。本來他剛才被攪擾,就是有些生氣的,現在和自己說話的這人又不現身,讓他更覺氣憤。
“想見我嗎?如果你原地轉三圈,然後跪地磕頭,大喊三聲‘師父在上!’你就能看到我了。”他一說這個,上官無悔更加氣憤,哪有不見麵還有如此無禮的要求的,一想到此便欲離去。
“哈哈哈哈,可惜福祿舍棄自由卻換得不知感恩的冷漠,何其悲也。”
上官無悔一聽提到自己師父的名字,把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你怎麼知道我師父為了我被困絕地?”他對著空氣大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