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人,我這府邸上也不缺空屋子,要是您想把家人先接到縣城裏同住,您可千萬別跟我客氣,就跟您自己家似的,一句話的事,我保證給您辦得妥妥當當的。”

“不必。”季遠擺手示意拒絕,直說道:“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縣令這倒是覺得奇怪了,好奇的問道:“您為什麼不接他們過去呢?”

在通常的情況下,一個人發達了,首先就是把自己的家人安頓好,讓他們跟著享享福。

所以,縣令原本是十拿九穩,覺得自己這個馬屁拍得可準了,但他萬萬沒想到,季遠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給他拒絕了。

而且是很認真的拒絕,並不是在端架子說違心話。

季遠語氣平淡,沒有絲毫起伏的說道:“我現在還有政務在身,不太方便,等把公務處理完再說不遲。”

這話裏有幾分真幾分假,隻有季遠自己心裏清楚。

從跟所謂的家人開始接觸,季遠心裏一直覺得很奇怪,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揮之不去,甚至越來越強烈。

這一家子人真的是他的親人嗎,為什麼他會覺得如此陌生?

盡管他確實記不起某些事情,可血緣也不該讓他對自己相處了這麼多年的親人一點感覺也沒有吧?

“哎呀,不愧是大人您啊,這思想覺悟,就是我們這些下麵的人比不上的,看這好不容易回到家人身邊了,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團聚,而是要率先完成身上的任務,這份敬業,太值得我們學習了,簡直就是榜樣啊!”縣令馬上說道。

拍馬屁可是一件技術活,隨時都不能鬆懈,得時時刻刻抓住一切機會,好好拍,拍得有水平,拍到正確的點上。

季遠幹笑,沒接這明顯的奉承。

縣令一點都不覺得受到了打擊,再接再厲起來,從季遠的敬業精神,繼續扯到了季遠的工作能力,把他吹得那可謂是天花亂墜,仿佛這季遠不是凡人,而是神仙一般。

“大人,我跟您說的都是真心話,您不知道,我特別感謝您能來我們縣裏,這自打您來了之後啊,咱們這破案率都翻了好幾倍,這要放在以前,那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您真是我們全縣之光,是我們的福氣啊!”縣令說道。

這些恭維季遠的話,像是在縣令心裏已經模擬走過很多遍一樣,隻要有適當的機會,他張口就能來,都不需要過腦子。

縣令吹噓得越是真情實感,季遠臉上的表情就越是冷漠。

說到破案例這事,季遠是真的忍不住了,他直接用冷得掉冰碴的眼神盯著縣令,心想著這人還真敢說。

縣城裏以前破案例那麼低,究竟是什麼原因,他心裏沒數嗎?

就那些最後所謂被破了的案子,十有八九,也是因為這狗官耍了手段,屈打成招,他還有臉提?

“嗬嗬……”縣令感覺不太對勁,他不敢跟季遠對視,連忙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也不敢再繼續說些討好的話了。

怎麼回事?他心裏想不明白。

難道剛才哪句話說得不對了,這位大人怎麼一下子眼神變得這麼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