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

李辰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指著習政殿角落,有一摞大概十幾本的奏章,說:“那些奏章,你隨便撿幾本看看。”

鄭寶榮有些不明所以,但太子殿下的話他不敢違抗,帶著滿腦子困惑去撿起了幾本奏章翻看。

這麼一看,鄭寶榮的臉色頓時極其精彩。

李辰靠在椅子上,說道:“這些時日,都察院的禦史參你的奏章,每天都有這麼多飛過來,上頭列舉你的罪名,不外乎以權謀私、欺壓良善,說你仗著東宮準你的特權,對京城周邊那些地主強行施壓,逼迫他們種植紅薯。”

“答應的自然好說話,那些不答應的,你動輒就以東廠和東宮來威脅人。”

“最嚴重一次,你還調了京城府的衙役去強行征地,搞出了十幾個人鬥毆的事情,可有此事?”

鄭寶榮麵色一苦,忙放下了奏章對李辰委屈巴巴地求饒道:“殿下,冤枉啊。”

“能在京城附近有大片土地的都是什麼人?明麵上是普通的地主,但誰都知道那些田地其實是屬於朝中官員所有,那些地主隻不過是這些官員擺在外麵混淆視聽的代理人罷了。”

“他們仗著自己在朝中有人,背後有主子,一個個不知道有多囂張跋扈。”

“微臣要推進工作,實在是困難重重,有些時候便不得不扯了東宮的虎皮。”

“至於那鬥毆,更是冤枉,的確是打起來了,但其實就是擦破點皮,而且還是對方先動的手,微臣這才調來了衙役來穩定事態不繼續擴大。”

見鄭寶榮張嘴就是一大盆苦水倒出來,李辰頭疼地說:“行了行了,慢慢說,本宮又沒說治你的罪,這麼著急幹什麼,真要治了你的罪,早把你帶過來訓話了,還等到現在?”

鄭寶榮這才長出一口氣,他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這些奏章……”

“沒見這些奏章都被本宮丟到角落了麼。”

李辰皺眉說道:“本宮知道你這個京城府尹不好當,天子腳下、帝國帝都的父母官曆來都是最為磨煉人的位置,也是要求極為苛刻的一個位置。”

“你往上數數你的那些前任,哪一個不是背景雄厚,家裏有朝廷大員為其撐腰的官宦子弟才能當這個位置,就是因為京城關係錯綜複雜,三品以下的官兒在京城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當官的,這個京城府尹,若是沒有足夠強力的背景,自然容易受到各方勢力的排擠和對付。”

“更何況,眼下讓你推動紅薯種植一事,本也就困難重重,這難上加難,所以本宮一開始就允許你做一些例外的事情,對你打著東宮旗號做事,本宮也是默認了的,否則你以為東廠的錦衣衛都是吃幹飯的?容得你如此胡鬧?”

“你把本宮的旗號打出去,本宮沒說話,這就已經算是認可的表態,否則京城那些大官兒們,早把你生吞活剝了,你還能好端端地在這跟本宮彙報?”